单蠕公主觉得国舅莫乌穷奇说的有理,微微点头笑应。
莫乌穷奇徐徐地捋了捋颚上的胡须,有言要说,却又犹豫再三,如鲠在喉,欲言又止。
单蠕公主见状,猜到莫乌穷奇还有话要说,于是直言道:“国舅不必见外,有什么话,就请国舅直说。”
莫乌穷奇见单蠕公主追问,这才缓缓开口:“身为公主的亲舅舅,有些话,老夫不得不事先叮嘱公主。”
单蠕公主一脸好奇,凝神细听。
莫乌穷奇顿了顿,继续道:“老夫虽然在安南王府潜伏时,与安南王赫连云玦之间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对赫连云玦的真实为人也有所耳闻和了解。赫连云玦这个人,做人做事,滴水不漏,圆滑融通,特别会审时度势,顺势而为,又能屈能伸,绝非像公主想象的那样简单。老夫敢说赫连云玦一定会答应公主的条件,迎娶公主,成为柔夷国的驸马,但是老夫却不敢保证,他赫连云玦迎娶公主的初衷是否如他自己所说的那般纯粹。”
莫乌穷奇的话未说完,单蠕公主便插言说道:“多谢国舅的提醒!单蠕也并非对赫连云玦心中所想全然不知。只是他是否有利用我公主的身份,帮助他东山再起,这些对我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将如何权衡赫连云玦与我柔夷之间的关系。即便有朝一日,他真的成为了柔夷的驸马爷,但单蠕也会让赫连云玦心里清楚的知道,这柔夷是我父王的天下,他再有权利和地位,也终究不能喧宾夺主,肆意插手和操控我柔夷的朝政大权!这一点,还请国舅放心,如果赫连云玦真的对我柔夷图谋不轨,我单蠕一定会第一个站出来,亲手将他扫清除净!”
莫乌穷奇欣慰一笑,不再多言。
在莫乌穷奇的心里,安南王赫连云玦只不过是一个时时刻刻需要借助女人上位的丧家之犬。
无论是之前入宫侍奉大炎皇帝的安南王府歌舞姬,还是为了救赫连云玦而答应委身与自己的大丫鬟鸳儿,甚至是现在的柔夷国身份尊贵的单蠕公主,赫连云玦的每一步夺权之路,都少不了女人的帮助,甚至是牺牲。
莫乌穷奇从来不曾自诩是好人,酒色财气他从来一样不落。但是莫乌穷奇却从来没有为了满足和实现自己的野心,而利用女人上位。即使莫乌穷奇因妹妹于蛮皇后的身份,得有国舅之名,但是莫乌穷奇手上的功勋却是他一点一滴打拼出来的。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在莫乌穷奇眼中有吃软饭之嫌的男人,却莫名其妙,轻轻松松的赢得了周围女子们的芳心。有那么一刻,莫乌穷奇开始为那些为了赫连云玦而牺牲自己的女人不值。
从得知赫连云玦苏醒后的那一刻开始,鸳儿就期待着能早日与赫连云玦重逢。今日鸳儿得知单蠕公主特意来国舅府找国舅莫乌穷奇,就猜到二人应该是在商议关于赫连云玦之事。
单蠕公主走后,莫乌穷奇第一时间将明日送鸳儿去金缕台与赫连云玦见面的消息转达给鸳儿。鸳儿心中大喜,彻夜未眠。
翌日,莫乌穷奇就按照昨日与单蠕公主的约定,派人护送鸳儿,将鸳儿送入金缕台与赫连云玦会面。
令鸳儿没有想到的是,生性多疑的莫无穷奇此次并没有跟来监视,而是借故托辞不去,让鸳儿一人前来单蠕公主的寝宫金缕台,与赫连云玦见面。
鸳儿下了轿子,由金缕台的宫女引着,向金缕台的大殿内走去。单蠕公主和赫连云玦正在大殿内等她。
鸳儿刚一进寝殿,单蠕公主就笑说道:“你们主仆二人多日未见,聚在一起好好聊聊。”
单蠕公主说罢,大度地带着殿内的宫娥太监们出去,寝殿内只剩下赫连云玦和鸳儿两人。
赫连云玦笑看面前的鸳儿,差点认不出来。
只见面前的鸳儿一身绫罗绸缎,穿着考究,服饰华贵,全然没有在安南王府时那般淳朴的样子。
而在鸳儿眼中,死而复生的赫连云玦还是同往昔一样,英俊挺拔,儒雅亲和,只是脸颊上少了几分圆润,多了几分大病初愈的消瘦。
“鸳儿拜见王爷!”鸳儿说出此话之时,眼眶泛红,眼中隐隐噙着泪花。
赫连云玦急忙上前将鸳儿扶起来,细看鸳儿的眉眼,关切地询问:“你近来可好?”
赫连云玦的柔声细语成了鸳儿的催泪符。想着自己忍辱负重,所有的屈辱都没有白费,终于换回赫连云玦一条性命,就恍然觉得既欣慰,又心酸。
鸳儿强忍住泪水,勉强笑答:“托王爷的福,鸳儿一切都好!”
久别重逢的鸳儿,自己那个最最得意又忠心的心腹,此刻对自己过于恭敬有礼的态度,令赫连云玦感到一丝生疏。
赫连云玦急于想知道鸳儿为何也被困在柔夷?近半年的时间,鸳儿孤身一人在柔夷又是如何过的。
赫连云玦打量着鸳儿的一身装扮,轻声问道:“是我不好,拖累了你。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你是怎么来到柔夷,又是如何独自一人在陌生的柔夷生活的呢?”
鸳儿心中莫名心酸,脸上却还洋溢着温和的笑容,浅浅答道:“王爷还不知道。自从那日王爷兵败昏迷之后,我也被单蠕公主带回了柔夷。鸳儿在柔夷举目无亲,幸得柔夷国国舅搭救,将我召入国舅府,承蒙国舅垂爱,如今,鸳儿已经成为了国舅爷的妾侍,侍奉在国舅爷左右。”
鸳儿怕赫连云玦得知真相后会自责,于是故意将她自己为救赫连云玦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