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贺兰嫣唯一的亲生子不是因为救不慎落水的赫连瀛彻而死,那么今日坐上这大炎皇帝宝座之位的人,就会是心地纯良的嫡皇太子。
即便赫连瀛彻不是贺兰嫣亲生的骨肉,即便二人之间有难以释怀的隔阂,但是赫连瀛彻不得不承认,没有贺兰嫣在朝政上对自己的辅佐,就绝没有赫连瀛彻的今天。
太后贺兰嫣敏锐地洞察到了鸾凤宫大宫女艾司的异样,也预感到了赫连瀛彻甚至整个大炎将会遇到到危机。贺兰嫣的话,对赫连瀛彻来说,醍醐灌顶,振聋发聩。
心思敏锐的赫连瀛彻也早已经隐隐感到了一丝动荡不安。赫连瀛彻预感到边蛮谍者不会一直安静地潜伏在大炎,早晚会有所行动。可令赫连瀛彻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有人会对善良贤德、母仪天下的皇后贺兰蝶梦下此毒手。那幕后真凶的目的不言自明,就是要搅乱后宫,断其大炎皇室血脉,从而达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
秋叶凋零,凉风瑟瑟。
身在威严皇宫中的赫连瀛彻隐隐感到了严冬即至的刺骨寒意。
淑妃宁平芷吩咐了大宫女艾司退去殿外守候,自己则独自来至内殿。
淑妃宁平芷见赫连瀛彻守在皇后贺兰蝶梦的病榻前,愁眉不展,若有所思,便拿了一件披风,轻轻披在赫连瀛彻的身上,好意宽慰道:“夜里寒凉,皇上也要好好保重龙体要紧。”
赫连瀛彻闻声转眸,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柔声道:“爱妃辛苦,还要陪朕守在皇后身边照顾。”
淑妃宁平芷轻轻摇摇头,轻声道:“皇上对臣妾恩宠有加,而皇后娘娘平日里对臣妾之好,又胜过亲生姐妹。如今皇后娘娘遭遇此事,昏迷不醒,臣妾理应侍奉左右。”
赫连瀛彻一直握着仍旧昏睡的皇后贺兰蝶梦的手,凝望病榻上的贺兰蝶梦,心中愧疚自责。
“都是朕不好,如果朕一直守在皇后的身边,不曾离开,就不会给那歹人可乘之机,就不会让歹人伤害皇后和朕的骨肉。都是朕的错!”赫连瀛彻心痛万分。
淑妃宁平芷劝说道:“皇上无需自责,这些根本就不是皇上的错。纵使皇上一直守在皇后娘娘的身边,也难保有不曾疏忽的时候。况且臣妾觉得,皇后娘娘好端端的在鸾凤宫养胎,也不曾接触过什么外人,就说明给皇后娘娘下毒之人是宫内家贼。正所谓家贼难防。皇上又怎能将这一切归咎在自己身上呢。”
赫连瀛彻缓缓转过头,凝眸看向身侧的淑妃宁平芷。
“连爱妃也觉得是宫中内部之人所为?”赫连瀛彻问道。
淑妃宁平芷点点头,敛眸疼惜地看向躺在病榻上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皇后贺兰蝶梦,进而说道:“臣妾倒是想了一个办法,兴许能帮着皇上早点抓到毒害皇后娘娘的真凶。”
赫连瀛彻追问道:“爱妃有什么方法?”
淑妃宁平芷附耳轻声私语。
赫连瀛彻微微点点头。
深夜时分,鸾凤宫内室中突然传出来一声悲鸣。只见淑妃宁平芷从鸾凤宫内室中跑了出来,唤内室外守夜的宫女们,道:“快!快传御医来!皇后娘娘没有脉象和呼吸了!”
鸾凤宫的宫女们听罢,慌慌张张地跑去传太医。
一直守在殿内的大宫女艾司跑上前来,疾声问淑妃宁平芷,道:“皇后娘娘不是已经被御医救过来了吗?怎么又突然没有气息了呢?!”
淑妃宁平芷言语更咽,略带哭腔,伤心答道:“谁知道呢,之前还好好的,这一入了夜,我见皇后双手冰凉,以为皇后娘娘身上冷,于是就为皇后娘娘盖了锦衾,谁承想,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竟没有了呼吸,连脉象也全无了!”
淑妃宁平芷说着,潸然泪下。
大宫女艾司见状,一脸愕然。急忙来到内室查看。
大宫女艾司刚刚到了内室,就见皇后贺兰蝶梦的朱榻上帷帐垂落,整个人被锦衾裹着,脸也被锦帕盖住,看不见神色。
守在皇后贺兰蝶梦榻前的皇帝赫连瀛彻起身,眼中泛泪,哀痛一声道:“不用去传太医了。皇后她……皇后她已经殁了!”
艾司听罢,扑到在皇后贺兰蝶梦的床榻前,哭得梨花带雨,哀思道:“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您怎么就这么去了呢!都是奴婢不好!是奴婢没有照顾好皇后娘娘,这才让歹人钻了空子,对皇后娘娘痛下了毒手!”
赫连瀛彻双眸失焦,整个人像是死了一般,呆呆地望着帷幔中的皇后贺兰蝶梦,再也发不出一语。
其他鸾凤宫的宫女太监们也跟着进来,一一跪倒在皇后贺兰蝶梦的榻前,哭天抢地。
艾司跪在地上,继续哭诉道:“奴婢侍奉了皇后娘娘这些年,皇后娘娘待奴婢如同手足。如今皇后娘娘去了,奴婢也不愿苟且活着,奴婢不如追随皇后娘娘而去,到了另一边也做牛做马,服侍皇后娘娘!”
艾司说罢,猛然起身,哭着就要撞向殿内的朱柱。
幸亏小团子眼尖,及时命两侧的太监拉住艾司,这才避免了艾司做傻事。
小团子叹声道:“皇后娘娘向来仁爱,怎能看着你做了傻事!况且,这是皇后娘娘的寝宫,你一个宫女怎能在皇后娘娘的寝宫中撞柱,血染了鸾凤宫呢!”
良久,赫连瀛彻才从哀思中缓过神来,徐徐开口说道:“皇后素喜清净,你们这般哭哭啼啼的,怎能让皇后走得安心。”
赫连瀛彻摆摆手。
小团子会意,吩咐道:“你们都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