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芙灵一边收拾行礼,一边警惕地看了一下四周,并没有其他人在场,这才回应道:“我想去御戎卫营里转转,可是皇帝哥哥不让我去,我只好自己想办法了。”
宫女雪乔笑着劝阻道:“皇上不让公主去御戎卫营自有皇上的苦衷,公主何必非去那儿不可呢?”
宫女斓萱也应和说道:“公主若是私自跑去御戎卫营,被皇上发现了,那还了得!皇上一定会扒了奴婢们的皮不可!”
赫连芙灵笑道:“哪有你们说的那么恐怖,皇帝哥哥又不是老虎,还能吃了你们不成!你们两个要是真怕皇帝哥哥发现我跑出宫外后,会责罚你们,不如你们两个跟着我一起偷溜宫去,如何?”
宫女雪乔差点哭天抢地,苦笑道:“哎呦我的公主呀!您这可是在要奴婢两个的命啊!皇上要是知道奴婢们对公主劝解不成,反而由着公主的性子,还索性跟着公主您偷偷溜出了宫外,跑去御戎卫营,皇上要是能轻饶了奴婢们,奴婢就不叫雪乔!”
赫连芙灵笑道:“你本来也不叫雪乔啊!你雪乔这个名字还是我赐给你的。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差点忘了,你原名叫什么来着?”
宫女斓萱接话笑道:“奴婢记得雪乔刚进宫时,可是叫多儿的!”
雪乔解释道:“那还不是因为家里穷,孩子生养的多,到了奴婢这儿,父母索性就给取了‘多儿’这个名字。幸亏进宫服侍了公主,才得公主恩惠,赏赐给奴婢‘雪乔’这么好听的名字。”
赫连芙灵道:“所以,你叫了我赏赐的名字,就是我的人了!你要是不跟我去御戎卫营,可就是不把我放在心上。”
雪乔为难道:“公主这个可难为了奴婢了!奴婢是跟着公主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叫奴婢怎么办才好!”
斓萱在一旁捂嘴偷笑。
赫连芙灵转眸对斓萱说道:“你也不用幸灾乐祸,我此次出宫,自然也跑不了你!”
斓萱听罢,笑容尽失,张大了嘴巴,讶然问道:“奴婢也要跟着公主去御戎卫营?”
“那是当然!”赫连芙灵爽朗回答。
斓萱与雪乔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相视了许久,这才彼此狠下心来,点了点头,异口同声道:“既然是公主想做的事,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奴婢们也含糊!就算是被皇上责罚又如何,奴婢们为了公主,豁出去了!”
赫连芙灵放下手中的行礼,张开双臂,拥着雪乔与斓萱的肩膀,笑道:“这才是我的好姐妹!也不枉我真心对待你们两个!”
雪乔问道:“公主打算怎么偷溜出宫去?”
赫连芙灵清眸一转,灵机一动,答道:“这还不简单,等到了夜里,宫中侍卫们交接时,我们趁黑从侧门偷溜出去!”
“当然了,我们自然不能穿着现在的这身衣服,必须乔装打扮一下,才行!”赫连芙灵说着,心中已经打定了注意,只等夜晚到来。
骄阳宫中,太后贺兰嫣闻听探子来报,称在御戎卫营中看到了一位长相与滢妃云缀儿十分相似的质子,并发现了之前在安南王府做客的大炎第一琴师苏颜卿现今也身在御戎卫营。
贺兰嫣本就担心赫连瀛彻成立御戎卫营的目的,贺兰嫣知道,一心想摆脱自己束缚的赫连瀛彻早早晚晚会为他日中央集权,架空自己的太后之位而做出行动,所以贺兰嫣才会私下派人到御戎卫营查探究竟。可这不查罢了,一查便查出来如此惊天的事情来。
贺兰嫣震惊道:“你在御戎卫营发现了琴师苏颜卿,还查探到了与滢妃长相酷似的帝城质子?!”
探子颔首答道:“是!”
贺兰嫣又道:“消息可靠吗?”
探子答道:“臣亲眼所见。”
贺兰嫣不敢相信,以赫连瀛彻的聪明过人,怎会将曾经在安南王府常住的琴师苏颜卿安排进御戎卫营教课。即便到现在为止,贺兰嫣还没有搜集到什么苏颜卿是赫连云玦余党的证据,贺兰嫣不敢断定苏颜卿是否参与了安南王赫连云玦之前的叛乱,但无论如何,一直保有清醒的朝政敏感度的太后贺兰嫣认为,赫连瀛彻重用身份可疑的苏颜卿,将苏颜卿放到自己身边,就是一步非常不明智的险棋,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
然而与苏颜卿受到赫连瀛彻重用相比,在御戎卫营参加集训的七位质子之中,竟然有一人与已经被贺兰嫣派人暗中赐死的滢妃云缀儿长相酷似,这件天下罕闻之事,不得不引起太后贺兰嫣的警觉。
贺兰嫣命探子继续监视御戎卫营的一举一动,尤其是嘱咐要盯死了身份可疑的苏颜卿和与滢妃云缀儿长了同一张脸的平西侯次子公良缀。
探子领命,欠身告退。
贺兰嫣独坐在殿中,闭目而思。她越来越不明白,早已脱离自己掌控的赫连瀛彻心中究竟是如何盘算的。贺兰嫣心中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她觉得赫连瀛彻之所以将分踞各地、颇有势力的诸王侯之子召集到帝城,并不仅仅是幽禁他们做质子,用他们胁迫制约各诸王侯势力,加强中央集权统治这么简单。尤其是赫连瀛彻公然开设了御戎卫营,其目的定非赫连瀛彻对外宣称要培养大炎栋梁这么浅白。
直到方才探子来报,贺兰嫣听到了苏颜卿和公良缀二人的名字,心中才隐约感觉到了这其中的缘由并不简单。
难道滢妃云缀儿还活着?!贺兰嫣不禁在心中反复问自己,但被自己一次次否决。喝了鸩酒的人,不可能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