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隐低声笑道:“想我弗隐毕竟是一代江湖少侠,若不是当年还是七皇子的皇上嘱托,我堂堂须眉男儿又怎会乔装成女流的样子,混进醉春楼那种地方。”
公良缀儿惊诧道:“这么说,你当初是被皇上安排到醉春楼的?那么,你与皇上早就认识了?”
公良缀儿想象不到,当初只有十五岁的赫连瀛彻因何要让弗隐混进醉春楼那种地方。
弗隐答道:“你应该知道,皇上少年英才,雄心壮志,当初皇上还是七皇子的时候,就以‘七公子’的身份在江湖中走动,网罗英才。我当年也是受到了皇上的恩惠与赏识,了解到了皇上心怀天下的抱负,这才决心为皇上效命的。后来,皇上怀疑安南王有异心,便想着派一人潜伏进安南城最大的消息往来中心醉春楼,暗中打探消息,搜集安南王异心的证据。皇上本想要让一名叫金凤凰的武林女侠潜伏醉春楼的,可是金凤凰毕竟是年轻女子,皇上担心她的安全,可是一时又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于是自认为长得还不错,又懂得些易容之术的我,就自告奋勇,毛遂自荐,以金牡丹的身份参加了醉春楼花魁的评选,不料,一举夺冠,这才在醉春楼站稳了脚跟,潜伏下来。”
公良缀儿听得入迷,听弗隐口中道出的这些旧事,就像是听一段评书一样,完全颠覆了公良缀儿之前的想象。
弗隐接着说道:“之后,皇上听闻安南王私下培养了一支敢死队取名‘幽灵斩’,于是皇上便亲自来到安南城醉春楼来找我,让我故意以蛮夷谍者的身份暴露,吸引安南王赫连云玦来抓我。再之后的事,你也都知道了。”
弗隐口中所说当时只有十五岁的赫连瀛彻曾亲自到醉春楼与弗隐接洽的事,莫名引起了公良缀儿的注意。
公良缀儿凝眉问道:“皇上曾经去过醉春楼?!”
公良缀儿对赫连瀛彻曾经的fēng_liú不羁早就有所耳闻。可是公良缀儿还是万万没有想到,年仅十五岁并身为皇子的赫连瀛彻竟然曾经出入过醉春楼、这样的地方,还是会让人感到意料之外,匪夷所思。
弗隐看出了公良缀儿不曾说破的用意和公良缀儿脸上微妙的表情变化,笑道:“说来,你与皇上还真是有缘,皇上唯一一次去醉春楼就被你撞到了!当初若不是你这个小不点傻乎乎地,可怜巴巴地靠着楼梯旁睡着了,说不准皇上会不会因为担心被你认出真容,而让你直接从他的眼前消失。”
公良缀儿赌气道:“谁傻乎乎的,可怜巴巴的了!明明是每天被你呼来喝去的干苦力活,太辛苦,一不小心打了个盹而已!”
弗隐见公良缀儿气鼓鼓的样子,紧忙赔笑道歉道:“是是是!是我刚才用词不当,我们小不点是谁,我们小不点可是聪明灵巧,机敏过人的呢!要不然怎么会在说梦话时,一不小心吐露了想要谋划从醉春楼逃跑的事呢!”
公良缀儿张大了嘴巴,讶然道:“我真的有说过?!”
弗隐耸耸肩,笑道:“不然呢,你若没在梦中将心底话说出来,我又怎么会那么配合地暗中协助你逃跑?!”
公良缀儿这才恍然大悟,尴尬笑着,一脸惭愧。
弗隐感慨道:“所谓你与皇上的缘分,大概就是命中注定的吧。从醉春楼的那次巧遇开始,就注定了一生羁绊,割舍不断。”
公良缀儿摇摇头,辩解道:“只是有缘无分罢了。”
弗隐反驳道:“我了解皇上的个性,皇上认定的事,绝不会轻易放手,皇上对你……”
公良缀儿打断弗隐要说的话,转换话题,望着天上的月亮,叹道:“今天的月亮真是又大又圆!我还要谢谢你,谢谢你肯将你的底细直言不讳的告诉我,帮我解除心中的疑惑。”
弗隐看着仰头望向夜空,眼中映着点点星光的公良缀儿的侧脸,脸上无奈地笑着,心中却暗暗认定道:小不点,你果真还是没有放下!
“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公良缀儿说着,站起身来。
弗隐也随之起身,好意提醒道:“今天用膳时,我见你随秦世子一同到的前厅。我总觉得秦世子与你言和的转变有点突兀,毕竟他之前对你的敌意很大,你与他接触还是多留心一点为好。”
公良缀儿笑着点头。
二人一路回到下榻的住所。弗隐将公良缀儿安全送回房间后,这才转身回了对面自己的房内休息。
一个仙逸的身姿站在澄莹的月光下,远远地注视着在草地上谈话的弗隐和公良缀儿,一双温柔的眼波中微微泛起一道冷冽的光,只是这道冷冽的光稍纵即逝,转而露出那双温眸中一如既往的柔和。手中是早已被自己揉皱的信,久久地攥紧。那人毫无波澜的外表下,内心的挣扎,却翻涌而至。
湛蓝如洗的晴空下,七位质子正在尚教头的指导下,认真地练习射箭。
不曾死心的秦无恙与高狄对换了一下位置,转而站在了公良缀儿近旁。
公良缀儿一心练习射箭,连向秦无恙瞥一个白眼都无暇顾及。
余灵均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耷拉着脑袋勉强张弓,一不小心射空了两箭,被尚卓尚教头提耳训话。
其他人一如既往,潜心用在集训上,并没有因身旁的事而分心。
尚卓依次巡视了一圈,见七个人渐入佳境,脸上略有一丝安慰。
七人练习了一炷香的时间,尚卓开始叫停,着急七人集合,集体问话道:“诸位公子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