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瀛彻见公良缀儿也为秦无恙说情,这才平复了怒意,一摆手,道:“既然公良缀替你说情,朕就看在公良缀的面子上,暂时饶了你这次,倘若你还敢动公良缀一丝一毫,朕定不会轻饶你!”
秦无恙跪地叩头谢恩道:“谢皇上恕罪!微臣再也不敢了!”
“不必谢朕!为你求情,让朕改变心意的,可是公良缀!”赫连瀛彻厉声说道。
秦无恙会意,转首向公良缀儿道谢:“大人不记小人过!多谢公良二公子和诸位世子公子求情!”
赫连瀛彻无心享宴,一心记挂着受到惊吓的公良缀儿,于是散了筵席,独自拥着公良缀儿的肩,亲自护送公良缀儿回了营帐。
高狄见赫连瀛彻走远,这才敢抬起头来,搀扶秦无恙起来。
“好端端的,怎么会失手误伤了公良二公子?”高狄疾声问道。
“一时分了心,谁想,手中箭就半途折返回来!”秦无恙一口咬定,回答道。
“还好公良二公子没有什么事,否则,你我都担待不起!”墨子衿望着赫连瀛彻和公良缀远去的背影,冷声提醒秦无恙道。
蓝亦安柔声道:“墨世子说的对!秦世子要有自知之明,不要妄图在太岁头上动土!”
蓝亦安说罢,带着余灵均和穆星尘回了各自的营帐。
墨子衿也转身离开。独剩下高狄和秦无恙在冷冷清清的帐外。
高狄瞭望一下,四周无人,这才低声对秦无恙说道:“不是我没有提醒你,既然知道公良缀是皇上要定的人,就不要随意招惹他,你没看到方才皇上怒气冲天的样子吗?!皇上盛怒之下,真的可能会下令把你千刀万剐,到时候我也帮不了你!”
秦无恙哼笑一声,道:“我好歹是荣亲王之子,皇上绝不会为了此等小事就要了我的性命。”
秦无恙敛眉,低声道:“只是你不觉得那个公良缀散发的时候,像极了娇媚的女子吗?不,是比女人更加妩媚动人!”
高狄憨声回应道:“若不是如此,皇上也不会看中了他!想我们这等五大三粗,阳刚硬气之人,皇上自然不会留意!”
粗枝大叶的高狄自然没有将公良缀儿长得比女子还媚的事放在心上,而玲珑多窍的秦无恙却自从公良缀儿惊鸿一瞥后,就再也无法遗忘那张在月色中那张娇娆明媚的脸。
赫连瀛彻将公良缀儿平安送回帐内。借着帐内的烛光,细看公良缀儿那张惊魂未定的脸,再瞧瞧她散落在肩上的缕缕长发,莫名心疼起来。
赫连瀛彻伸出手,想摸一摸公良缀儿楚楚可人的脸颊,公良缀儿却转头,躲开了。
此时,在公良缀儿心里,赫连瀛彻应该已经看出了自己的身份,想到自己当着所有人面前暴露,前途未卜,心中就更加慌乱起来。
赫连瀛彻温暖的手,落了空,怅然若失的眸子看不出悲喜。
“朕知道你方才受到了惊吓,朕只是像关心你一下。“赫连瀛彻用沙哑的声音低语道。
“草民无碍,皇上不必放在心上!夜深了,请皇上回营帐内休息吧。”公良缀儿保持着被赫连瀛彻看破后的倔强,轻声说着。
“你是在赶朕走?!”赫连瀛彻追问道。
“草民不是这个意思。”公良缀儿没有底气的回答。
“好,既然不是这个意思就好!”赫连瀛彻嘴角突然挂起一弯浅浅地笑,三两步地来到榻前,绛衣一扫,坐在榻上。
公良缀儿上前,疾声问道:“皇上这是要做什么?”
赫连瀛彻故意严肃回应道:“到现在,不打算跟朕讲出实情吗?”
公良缀儿认定自己的身份暴露,怯声道:“草民不知道皇上在说什么?”
“你的事,朕早就知道了。”赫连瀛彻沉声道。
公良缀儿不禁后退了两步,讶然道:“皇上……皇上是如何知道的?”
赫连瀛彻对公良缀儿太过熟悉,赫连瀛彻一早察觉到自己女扮男装,甚至知道自己就是宫中已殁的滢妃云缀儿一事,公良缀儿倒是并不感到意外。只是,没有想到,一早看出破绽的赫连瀛彻,直到现在才开门见山的点明。
赫连瀛彻温眸相视,几度要开口说出的真心,又一再地咽下去,埋在了心底。
赫连瀛彻转眸道:“你可知道,你长得与朕的滢妃十分相像,相像到你发丝散落的那一瞬间,与滢妃几乎一模一样。”
赫连瀛彻声音沙哑,语气更咽,令人莫名心疼。
“皇上指的是这件事?”公良缀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你当朕指的是什么?”赫连瀛彻故意反问道。
见公良缀儿低眉不语,赫连瀛彻继续说道:“每当朕看到你,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朕的滢妃。朕多希望你就是她,多希望朕能失而复得,还君明珠。可是你的身份是平西侯公良奥的次子,与朕的滢妃,身份相差悬殊。每次朕面对你,心就会纠结到一处,甜而涩,甘而苦,让朕五味杂陈。”
公良缀儿轻声道:“皇上,滢妃娘娘已殁,人死不能复生,还请皇上节哀。草民虽然相貌可能与滢妃娘娘相近,但毕竟不再是同一人,还请皇上不要混淆错爱。”
一个“再”字,让公良缀儿彻彻底底地暴露在赫连瀛彻面前。赫连瀛彻知道,顶着平西侯次子身份的缀儿,一心想与她的过去决裂,即便是冒着随时都会被人发现身份的危险,她还是会要紧牙关,划清她与滢妃的界限。
赫连瀛彻站起身,来到公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