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灵均一双大眼睛上下打量着公良缀儿,想起之前父亲提到的平西侯的长子体弱之事,便开口问道:“平西侯平日里不曾要求二哥哥习武骑射的吗?”
公良缀儿笑道:“家父倒是不曾勉强。”
余灵均嘟着嘴,道:“二哥哥真是幸福!没有被爹爹勉强习武!二哥哥看起来身体娇弱了些,不过既然是平西侯之子,定然也有其他过人之处。不像我,爹爹从早就立下家规,余家的男丁只要不是生来残疾,皆要自小学习武功,饱读兵书,熟读兵法。我的三个哥哥都武艺超群。我唯一的姐姐也擅长骑射,惟独我在侯府习武时,时常偷懒,没少挨家父责罚。”
余灵均说着,巧目一转,继而笑道:“幸好皇上将我调到了帝城暂居,至少暂时这一年半载的时间里,可以生活在这里,不必回去,不用再挨家父的皮鞭了。”
“我们此次来帝城,也不知道要住多久,就算你暂且没人在身边督促习武了,难道你在这里住久了,就不想你的家人吗?”公良缀儿柔声问道。
公良缀儿的一句话,提醒了余灵均。余灵均想起自己的父母和哥哥姐姐,数着自己来到帝城的日子,禁不住鼻子一酸。
公良缀儿察觉到余灵均脸上的变化,方知刚才所问不妥。于是,岔开话题,笑道:“我这儿有几件好玩的,你见了一定喜欢!”
余灵均阴沉的小脸突然放晴,清澈的眸子里闪着好奇的光。
“你跟我来!”公良缀儿说罢,牵起余灵均的小手,带他来到书房,从桌案上取来几样物件。
余灵均的小脸凑近一瞧,见桌上摆着三样小玩意,分别是:九连环、六子联方和七巧板。
余灵均笑道:“这些小玩意我在靖远侯府中也曾玩过。我可是这方面的高手!”
“哦?”公良缀儿故意似信非信地瞧着余灵均。
余灵均怕公良缀儿不信,于是伸手就先将九连环拿在手里,只见余灵均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将九连环熟练地解下、装上,手速之快,令人瞠目结舌。
随后,余灵均又将六连环掷下,拿起桌上的六子联方,轻而易举地将其拆开,又组装上,恢复了原样。
至于最后一道七巧板,也完全难不倒余灵均,对他来说,这几样东西无非是小菜一碟。
公良缀儿讶然看着余灵均,她没有想到一个刚满七岁的孩童竟能将九连环、六子联方和七巧板玩得炉火纯青。余灵均头脑的机敏和灵活的手速,令公良缀儿叹服。
余灵均将手中的七巧板放回原处,一脸春风得意的表情。
公良缀儿一时间哑了口,默默地伸出大拇指,以表叹服。
公良缀儿知道,面前的余灵均聪明过人,远非一般的孩童。若是栽培得当,他日必成大器,成为匡扶大炎不可多得的栋梁之才。
“没想到你怎么厉害!”公良缀儿赞叹道。
余灵均搔首笑答:“一般一般!无非是平日常玩,熟练了些。”
“你若将此等心思用在文武技艺上,他日一定会有大作为!”公良缀儿道。
余灵均笑呵呵道:“我在家的时候,家父也是这样说我的,可是我就是生性好玩,闲不住,平时也爱偷懒了些。”
公良缀儿轻抚着余灵均圆圆地脑袋,笑道:“你年龄还小,好玩也是正常的。只是你这过人的聪明天赋,若是浪费,便是可惜了。”
公良缀儿与余灵均在书房说笑了一回。
余灵均看着桌上的玩意,忽然问道:“二哥哥府邸怎么会有这些小孩玩的物件?难道是二哥哥平日也喜欢玩这些?”
公良缀儿摇头,笑道:“这哪里是我玩的,这些都是丫鬟们打扫书房时,发现的。我想可能之前入住景元轩的人留下的吧。”
余灵均点点头,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望向窗外的景色。
公良缀儿知道余灵均闲不住,就开口说道:“今天天气不错,这时,阳光也淡些。你第一次来景元轩,我带你到园中四处逛逛,如何?”
公良缀儿一语说中了余灵均的心思,余灵均兴奋地点点头,屁颠屁颠地跟着公良缀儿出了书房,来到庭院之中。
一路上,穿游廊,过曲桥,赏花玩水喂鱼,好不惬意。
一晃到了傍晚,太阳落山,余灵均在景元轩用过了晚饭,也不好再叨扰,于是起身告辞。公良缀儿见天色渐晚,也不便强留,于是安排下人护送余灵均回正则楼。
公良缀儿回到正方休息,想起今日余灵均所说的话,恍然觉得自己对平西侯府的事知之甚少,倘若他日有人有意无意地提起侯府之事,而自己全然不知,定会露出破绽。
想到这里,公良缀儿决心下一番苦工,拟好了一封家书,以向家人报平安为由,命人送到平西侯府。
没过多久,公良缀儿就收到了父亲公良奥和哥哥公良耀回寄的书信。书信上除了父女兄妹间的问候,还有关于平西侯府的关系网和可能被人问及的侯府事件。
公良缀儿将书信中提到的内容,一一记牢,有备无患。
与书信一同回寄的还有哥哥公良耀托人送来的一本书稿,书稿中记载了公良耀苦读兵书十载的谋略兵法。
作为威震沙场的平西侯公良奥之子,熟读兵书,极尽调兵遣将,决胜千里之能,是公良家子嗣应有的本分。
看着哥哥十年心血,精心总结的书稿,公良缀儿莫名觉得,自己作为代替哥哥来到帝城的质子,也定然不能有损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