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良耀垂眸,道:“哪里是什么文武全才。无非是养病的这几年时光里,多读了几本兵书,多看了几本武学秘籍,纸上谈兵罢了。”
纹儿深知公良耀太过自谦,忍不住插言为公良耀辩解道:“我家小侯爷自幼读书过目不忘,熟读兵法,对各大门派的武学也是倒背如流,如数家珍。要不是我家小侯爷现在还在养病,就凭小侯爷的才学,一准能拿下武状元,报效国家!”
公良耀柔声笑道:“别听纹儿胡说,我这三脚猫的本事,别说是武状元,就是榜眼、探花也难以企及。”
公良耀说着,不觉又咳嗽了几声。
正巧书童竹幽过来,见公良耀身体不适,劝慰道:“小侯爷体弱,不能在院中久待,还请小侯爷和缀儿姑娘到里间说话吧。”
云缀儿婉辞,道:“你快扶小侯爷到房里休息吧。我也出来有些时候了,也该回去服药了,就不打扰了。改天等小侯爷身体好些,我再过来看望。”
云缀儿别了公良耀,同纹儿出了东厢房,回了自己下榻之处。
自从见到了小侯爷公良耀,云缀儿心中便有了一个心结。云缀儿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同龄陌生人,云缀儿甚至开始怀疑,救下自己的人,为何要将自己千里迢迢地送到平西侯府,自己又为何与小侯爷公良耀有如此渊源。
云缀儿在苦苦地寻找答案。
而另一面,才识过人的小侯爷公良耀虽然身体弱不禁风,一直抱恙,但是心智却在众人之上。早就怀疑邵氏并非是自己生母的公良耀,开始猜测,与自己拥有同一张脸的云缀儿是否就是自己孪生姐妹。公良耀的疑惑,终于在他多番打听云缀儿生辰和身世后,验证了答案。
公良耀隐约觉得,云缀儿此时被送进侯府,看似意外的无心之举,实则是有人早就知道缀儿的真实身世,故意将缀儿送进侯府,甚至是别有用心。
公良耀心中有一丝不安的感觉,他隐约嗅到了侯府即将来临的危机。
正当云缀儿在心中打着哑谜的时候,女管家阿四奉平西侯之命,将云缀儿的身世和盘托出。
毫无防备的云缀儿,面对自己十七年来的身世之谜真相大白,水落石出,却没有一丝丝喜悦。
十七年来的身不由已,孤苦飘零,云缀儿只觉得自己是宅斗宫斗的牺牲品,没有选择的权力,一切都由不得自己。就连事实的真相也来的这般突兀。
然而,缀儿毕竟是平西侯公良奥的女儿,这张与公良耀一模一样的脸,便是最好的证明。即使,云缀儿一时间接受不了,也无法更改和割舍这份血浓于水的亲情。
公良奥将自己的顾虑诉与缀儿听,他想对外声称自己收了云缀儿为义女,让云缀儿改回公良家的姓氏,认祖归宗。
但担心自己的处境会给平西侯府带来麻烦的缀儿却否决了公良奥的提议。善良的缀儿觉得只有她与侯府中的人保持距离,早日离开平西侯府,才能不至于拖累自己的父亲和哥哥,才不至于给侯府上下几十口招来麻烦。
此时的缀儿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早日养好身体,早日离开侯府。
岂料,事情远远没有缀儿预想的那般顺利。在侯府休养了一个多月的缀儿原本打算再过两日,就找个理由,离开侯府。却没有想到,自己的哥哥公良耀病发,卧床不起。
公良耀的旧疾复发,打乱了缀儿离府的计划。担心哥哥的缀儿不得不暂时留下来照顾。
然而两天后,平西侯公良耀竟然接到了当今圣上赫连瀛彻下发的圣旨,皇上特邀诸位王侯之子迁移帝城生活。
圣旨上说是皇帝要着力培养各个王侯子孙,留用人才储备。但平西侯公良奥心中明镜,皇上这是为了牵制日益壮大各诸侯的势力,扣押各王侯之子留在帝城做质子。
“耀儿如今身体抱恙,卧床不起,怎能经得起长途跋涉的路途颠簸,更何况你我就这一个儿子,耀儿万一有什么闪失,你可要我怎么活?!”
接到圣旨后的邵氏早已哭成了泪人。
“胡闹!这是皇上的意思,谁敢不从?!难道你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忤逆圣意不成?!”平西侯公良奥虽心有不忍,有别无他法。
公良奥知道,这道圣旨,是皇帝赫连瀛彻对手握重兵的自己的考验,如有不从,赫连瀛彻就会借此机会,判自己一个抗旨不从的罪名,弄不好,就会满门抄斩。
邵氏何尝不知道,圣意难为。但公良耀是她亲手带大,邵氏虽然膝下无子,却对公良耀视如己出,她怎能眼睁睁地看着被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公良耀就这样接了圣旨,背井离乡,到天子脚下做了质子。但凡有一线希望,邵氏决不允许看到公良耀受到一丁点伤害。
邵氏哭哭啼啼,执意不从,非逼着公良奥想法子,只要能保住公良耀不去帝城做质子,邵氏什么都愿意尝试。
公良奥的眉头紧蹙,在正厅中来回踱步,看着梨花带雨的邵氏连连叹气,道:“你当我愿意将自己的儿子送去当质子吗?可是,我们现如今除了从命,还有什么办法?!”
邵氏哭泣道:“你就说,耀儿病了,经不起折腾,请皇上网开一面,让耀儿留在平西侯府,我想皇上一定会体谅的!”
公良奥一甩手,道:“妇人之仁!若照你的法子,岂不是挑明了皇上的用意,这时与皇上戳破脸,陪送的可就不是耀儿一人了,弄不好平西侯府上下都要为此搭上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