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良奥左右为难,万般无奈之下,只得退而求其次,决定认缀儿为义女。
对一切毫不知情的云缀儿在侯府调养了半个多月,身子也比之前好了些。虽说云缀儿之前刚刚经历了小产,但一心想着尽早恢复健康的云缀儿,却闲不住,想要出外走动走动。
在云缀儿一再地央求下,阿四才勉强同意云缀儿出去透透气,还特意安排了丫鬟纹儿陪同。
照顾云缀儿多日的纹儿终于借着陪同云缀儿透气的机会,出来游玩,像一只被放飞的百灵鸟一样,欢呼雀跃地不得了,眼梢嘴角都是满满地笑意。
云缀儿进平西侯府半月有余,却还是第一次出来看看侯府的景致。
垂花门,琉璃匾,回曲游廊通幽径,潋滟湖光卧石桥,垂柳扶风,繁花竞艳,好一派夏日景象。
纹儿一张巧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带着云缀儿逛逛这儿,又看看那儿,几乎将府里的前前后后转悠个遍。
云缀儿跟在纹儿后面走走停停,流连其中。
走着走着,云缀儿忽然听见有人习武练剑的声音。不自觉地竟向着东厢房的院中来。
纹儿机灵,知道云缀儿定是被习武的声音吸引,于是解释道:“这个时辰应该是小侯爷又教书童竹幽练剑了。”
“小侯爷?”云缀儿之前听阿四和纹儿提起过小侯爷,知道小侯爷公良耀身体孱弱,有不足之症,自以为小侯爷公良耀应该是一介儒雅书生,没想到身体孱弱的公良耀竟然能教自己的书童习武练剑。
云缀儿充满了好奇,她站在院落的一角,远远观看纹儿口中所说的小侯爷公良奥教习书童练剑。
云缀儿刚刚站定,还未看清楚公良耀的眉眼,忽听一阵疾风袭来。云缀儿无从闪躲,只见一道闪光划过云缀儿的头顶,头上的朱钗瞬时间打落在地上。
云缀儿心里一惊,晃了晃神,回首一看,才知刚才从自己头顶飞过,直击自己身后墙壁的是一把利剑。
死过一次的云缀儿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所以遇到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也毫无惧色。云缀儿淡定从容地站定在原地,就像方才惊心动魄的一幕从来没有发生。
云缀儿没有什么事,却把她身旁的纹儿吓得半死。
一是纹儿胆小,二是纹儿担心云缀儿有什么闪失。
这利剑一飞过来,差点把纹儿的魂儿都下掉了。
纹儿瞪着一双大眼睛,跳起脚来,指着不远处的总角少年,叫道:“好你个竹幽,这光天化日下,竟敢暗箭伤人,都亏我们缀儿姑娘福大命大,这要是伤了缀儿姑娘,侯爷可拿你好看!”
剑术尚不熟练的竹幽一时晃神,手一滑,没想到幅度过大,手中的剑竟一下子飞了出去。晕头转向的竹幽,正四处寻找着天擎剑,就听身后纹儿厉声责难,这才知道自己闯了祸,大老远地就赔笑搔首,屁颠屁颠地跑过来赔罪。
竹幽躬身赔礼道:“竹幽方才失手吓到缀儿姑娘了,竹幽给缀儿姑娘赔礼,还请缀儿姑娘不要跟小的一般见识。”
云缀儿见面前的总角少年一副喜人乖巧的模样,知道他并非故意,于是柔声道:“我没有怪罪于你,起来吧。”
竹幽见云缀儿发话,这才直起身子,露出一排小白牙。
竹幽近距离地瞧见云缀儿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僵住了,脸上真挚的笑容,也演变成了皮笑肉不笑。
我的天!这缀儿姑娘怎么和我家小侯爷长得一模一样!
竹幽吃惊地呆望着面前的云缀儿。心想着,若不是缀儿姑娘一身女装,声音轻灵柔润,他定会将缀儿姑娘错认成小侯爷!
云缀儿不明就里,想询问缘由,忽听不远处有一个温润的声音道:“竹幽,你可又闯祸了!”
此话,听似责备,但温柔的语气中充满了宠溺和关心。
云缀儿寻声望去,但见一个身袭冰蓝广袖长衫,足蹬锦履长靴的清朗少年从面前翩然而至。
眼前的少年目光清澈如山间泉水,身姿消瘦若弱柳扶风,面色苍白,一张薄唇不见一丝血色。少年虽然身体孱弱,却一身傲骨,气质清朗不凡,宛若山谷中,不见朝暮的隐世之人。
最令云缀儿倍感意外的是面前的柔韧少年竟与自己长着同一张脸!同样的脸型,同样的五官,任谁见了,都会一时间傻傻分不清。尤其是面前的少年英气中带着一丝气力不足的柔弱,更有一种雌雄莫辩的气质。
公良耀见到云缀儿的第一眼起,就惊觉云缀儿与自己相仿的容貌,若非有血亲的关系,公良耀还真是一时间想不到,天底下怎会有与自己如此相像的人。
“小侯爷!”纹儿见到公良耀,俯身施礼。
云缀儿这才方知,面前的清朗少年就是平西侯小侯爷公良耀。
云缀儿也微微施礼。
公良耀忙还礼,笑道:“我之前竟不知,天下竟然有与我如此相像之人!今日见了缀儿姑娘,才知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云缀儿笑道:“早听说小侯爷温良雅正,有经世之才,如今见了,果真令人过目不忘,见之忘俗。”
公良耀道:“缀儿姑娘谬赞了。之前我就听说缀儿姑娘在府上调养,一直想前去看望,怎奈前几日久病初愈,不得已又养了几日,今日才好不容易,说通了我这书童,被他放出来,透透气。”
公良耀说笑间,不经意地又轻咳了两声。
“小侯爷的身体……”云缀儿见状,不由得担心地询问。
公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