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一时低落,却只能咬牙撑着,他们甚至还得装出信心十足的样子,否则一旦他们倒下,后面众人撑着的那股气势就散了,大家就彻底完了。
一道蓝光斩过,晏凌却定定看她:“我们可以怎么做?”
林然没有很快说话,看向楚如瑶。
楚如瑶一直沉默,这时才抬起眼,眼眶分明泛红:“我的…凤翎消散了,我救不了它了。”
“你可以。”
她面前突然一只手,手心是一个半开的白玉盒,里面静静开着一株盛放的粉『色』佛莲。
浅浅的柔和的声音:“它是你的凤凰,它曾经的伙伴郑重把它托付给你,所以也只有你可以拯救它。”
楚如瑶猛地抬头,林然把那只玉盒放到她手心,看着她渐渐明亮起来的眼睛,轻声说:“玉盒会融化,佛莲会在玉盒融化的那一瞬消散,你只有一次机会,在那之前,用它唤醒你的凤凰。”
楚如瑶颤着手紧紧握着玉盒,林然转过头,对侯曼娥说:“你也一起。”
侯曼娥当场懵『逼』:“我?我去什么劲儿?那凤凰连我哪根葱都不认得——喂!你走那么快!”
侯曼娥话还没说完,楚如瑶已经毫不犹豫御剑向凤凰飞去,那不怕死的劲头,看得侯曼娥暗暗咂舌。
“去吧。”
林然轻轻推一下她肩膀,笑着说:“去帮帮她,她需要你。”
侯曼娥觉得,有史以来催她一个恶毒女配去帮女主的,林然绝对是第一朵奇葩。
“麻蛋,就知道落我头上没一点好事,早晚被你坑死…”
侯曼娥瞪林然一眼,但是现在大家一根绳上的蚂蚱,她也不敢耽误坏了任何逃出去的可能,骂骂咧咧祭出各种防护法宝才挥着赤莲追上去:“等等我——”
楚如瑶与侯曼娥一走,他们这边的压力立刻大增,黄淮几人看了看林然,又看了看前面一直沉默的晏凌,咬咬牙没有说话。
林然笑看她们追着凤凰而去,转过身,对晏凌轻声道:“大师兄,你信我吗?”
一道冷厉蓝光划过,晏凌偏过头,眸『色』沉而柔,如秋水点染,流华如波粼粼。
他道:“不信师妹,还可信谁?”
林然笑了,道:“大师兄,给我一炷香的时间,我们将这一切终结。”
他什么也没有问,只道:“好。”
林然笑得开怀,倏然抽身而出,惊鸿飞身离去。
兽『潮』自破口汹涌而至,晏凌毫不犹豫挡在她刚才站的位置,挡在所有人面前!
罡风割破他的衣摆,他横剑挥斩,凛凛寒光瞬间斩空身前百米。
黄淮几人瞳孔一震。
黄淮看着晏凌仿佛扛下苍穹的挺拔背影:“你这样为她,是喜欢她?”
“我是心仪她。”
晏凌微微侧眼,声音沉静:“可我信任她,从来与风月无关。”
他信任她,从来只是因为,她值得
——他为她负下山海,她就定会为他们,踏平山海而来。
……
清冽的竹香掠过耳畔,温绪目光微微倾斜,青衫少女已如扁叶落于他身侧。
“温绪。”
她声音平淡如初:“你与我来。”
温绪一掌抵出法阵,笑:“林姑娘说笑了,我正稳住阵眼,这么多家族子弟在此,我作为温家大公子,如何能退?”
林然看着他,风竹暗芒流转,心平气和:“你以为当着这么多人,我就拿你没办法吗?”
温绪听出她语气中罕见的凛冽,轻轻瞥一眼,笑得意味不明:“姑娘生气了。”
林然默然,举起了剑。
“姑娘若是在这里对我动手,我一出事,阵法破裂,我后面的温家弟子都将被兽『潮』吞没,所有人都将陷入危险。”
温绪不急不缓:“但若是姑娘愿意听我讲一个故事,那么听完之后,我愿意主动与姑娘走。”
林然定定看着他。
温绪看不透她的目光是什么意思:不是怒,不是憋屈,没有厌恶和恨,更没有好奇,那双眸子明透沉静得像一块镜子,清凌凌地反『射』出探寻者的一切,却怎么照不穿她自己。
他总是看不懂她。
——但无妨的,只要她在他身边,他总会看懂她。
他笑了笑:“姑娘大概已经看过那本书了,那是我偶然所得,书中讲述一个身负血仇的少年、从无名小辈修至魔渊剑尊的故事,或者说,是我本以为的故事…直到我得知,万刃剑阁的掌门首徒,也叫晏凌。”
他按照书中所指的大概位置,派人在北方极地一寸一寸地挖,终于挖出了那一株清心草。
他靠坐在夕阳笼罩下的雾都水榭,倚窗,把玩着那一株幽蓝的草『药』,坐了三日三夜。
没有人知道他想了什么。
“然后一天,一个孱弱濒死的年轻人,千里迢迢来拜会我。”
温绪笑:“他出身名门、资质不俗,可偏偏天生胎毒,寿数无多,寻遍天下良『药』也已无计可施,他不想死,所以悄悄背着所有人,冒天下之大不韪,千里迢迢来寻我,请求我为他续命。”
林然终于开口:“作为代价,他为你献上了那支黑『色』凤翎…那确实是温家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