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世呢?她父母一心修炼、像打发宠物似不闻不问只管给钱,舅舅阙道子疼爱是血脉原身,同门弟子们仰慕是那个明艳灿烂侯师姐……
那她呢?谁爱真正她呢?
没有人。
活了两辈子,她没有一点属于自己东西,甚至没有一点可以真正属于自己、可以留恋感情。
侯曼娥突然觉得好累。
她突然不想挣扎了:为什么还要挣扎?活着又怎样?还得去拼,遍体鳞伤拼到最后,也还是什么都剩不下。
也许她就是这样命,这辈子,就活该是这种惨命。
眼皮越来越沉,侯曼娥闭上眼,喉咙里那一口紧绷气忽然轻飘飘地散了,她意识飘飘忽忽,任由那些手拖着她下沉。
她知道,那一口气散到喉口,散尽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但就在那一刻,她额头突然一凉。
像严寒冬雪消融后,拂来第一缕春风。
它并不是那么轻柔,也没有锋芒毕露凌厉,却有着刚刚好温度和厚重。
那一点清浅凉意,却如一道光,撕开阴霾遍布天空,洒下漫天明亮灼眼阳光。
侯曼娥倏然被灼醒,仿佛轰然一道雷霆,将她混沌无力思绪生生劈醒。
她感觉到了熟悉温度,她知道,是林然回来了。
林然在叫她,在叫她醒过来。
侯曼娥以为自己累极了,以为自己不会再挣扎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意识到那个执拗唤醒她温度是林然时候,她心底突然爆发出对生无穷渴望。
她想醒过来,她想睁开眼,她想活下去——
那些颓丧绝望茫然情绪一瞬间被压下去,一种莫名力量被从身体极限生生挤出来,侯曼娥用尽全力猛地睁开眼,映入模糊视野是无垠深邃星空,和一张熟悉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