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自在地品着茶,看着戏,似乎这周围的纷纷扰扰干扰不到他们分毫似的。
戏台上,杨家二老正痛哭流涕地在向三女致歉,对于当初把三女以及女婿赶出家门的行为,悔不当初。
楚令霄觉得这一幕实在是刺眼得很,食之无味地喝着茶。
其他人看似在看戏,其实都心不在焉,一道道目光不时往戏楼外睃去。
再也没人说话,他们都在静待事态的发展。
又过了一会儿,刚才那个翠衣丫鬟就把姜姨娘给领了过来。
姜姨娘穿了一袭丁香色绣折枝绿萼梅褙子,纤腰袅袅,柔弱可人,明明已是三旬的人,看着却比实际年龄年轻了好几岁,仿佛还在花信年华。
陈嬷嬷赶紧就让人把戏给停了,于是,丝竹声骤然停止,那些个戏子也都赶紧下了戏台,近乎落荒而逃。
戏楼内,只剩下了楚家人。
姜姨娘款款走来,俏脸微白,犹如初雪,对着楚令霄沈氏等人福了福。
楚千尘放下了手里的粉彩茶盅,看向了太夫人道:“祖母,那个荷包呢?”
太夫人:“”
王嬷嬷看了看太夫人的脸色,就把那个水绿色绣荷花的荷包拿了出来,再由琥珀递到了楚千尘手里。
楚千尘随意地将这只荷包把玩了一下,纤白玉指在这水绿色料子的映衬下,显得尤为白皙细腻。
楚千尘把荷包朝姜姨娘的方向一送,直直地看着她道:“姨娘,你的荷包。”
“”姜姨娘身子一颤,微微睁大眼。
她眼角微红,眸中隐隐浮现泪光,既受伤又难过,那双秋水盈盈的眸子似是藏着千言万语般。
她抿了抿发白的嘴唇,没有争辩。
看在他人眼里,只觉得她忍辱负重,这其中似乎别有隐情,而她夹在楚千尘与太夫人之间委实不好做人,只能沉默了。
相比姜姨娘的隐忍与委曲求全,楚千尘显得咄咄逼人。
一些楚氏族人交投接耳地窃窃私语起来,对着楚千尘投以不赞同的目光。
沈氏皱了皱眉头,她对于姜姨娘平日行事作风的作风最了解不过,永远都是一副“别人有错她委屈”的样子,可是其他人不一定知道。
沈氏就担心顾玦对楚千尘有什么不好的感观,毕竟姜姨娘是楚千尘的生母。
楚千尘见姜姨娘不接荷包,就又把它收了回来,叹道:“姨娘连自己的荷包都不认识了吗?”
她慢条斯理地把荷包整个都翻了过来,荷包的内衬是鸭黄色的。
楚千尘把荷包的一面朝向了姜姨娘,指着内衬的一角道:“这可是姨娘的闺名?”
其他人也都好奇地凑了过去,只见那内衬上有一个字:姗。
这侯府之中,不乏人知道姜姨娘的闺名是敏姗。
这个“姗”字显然就是敏姗的“姗”。
众人又是一阵交头接耳,一时哗然。
也就是说,这个荷包真是姜姨娘的荷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夫人心里咯噔一下,也意识到了不对。
她想问责刘氏到底从哪里弄来的荷包,可是现在的场合显然不合适。
“”楚令霄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这怎么可能呢!
这个荷包分明是楚千尘亲手拿出来的,上面怎么可能会有敏姗的名字!!
楚千尘笑眯眯地又道:“要是姨娘还认不出这荷包,那就只能麻烦王爷派人去请京兆尹断个究竟了。”
顾玦悠然喝着茶,眉眼含笑,摆明了给楚千尘撑腰。
这一幕看在其他人的眼里,皆是暗暗摇头,不以为然。
气氛又是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