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不会哄。
为免麻烦,司徒鄞干脆直接不出现了,躲在一旁闻闻味道就行。
而此时,京中众人见司徒鄞只是把贺兰箬与纪慕清关了起来,并没有派人审理,也没有任何的处罚手段。一时间,京中所有人都暗自猜测起,司徒鄞是不是在等着出去赈灾的青平长公主回来后,再处理。
这使得这帮人都开始暗自期待起青平长公主的回归来,同时他们也想瞧瞧,传闻中,这位被陛下格外偏爱的青平长公主在他的心中到底占据了多大的分量。
又过了两日,牢中的纪慕清,烧退了升,升了退,来来回回,折腾得她没剩几口气了。
青平长公主才终于在万众瞩目之下,风尘仆仆地骑着马出现在了京城的城门口,并且连国公府的大门都没进,就径直来到了皇宫里,连一句求饶的话都没说出口,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宫门口。
而就在青平长公主回来的一瞬间,国公府里,棠宁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并在德州青平长公主跪宫门的表现时,想都没想地直接就寻了过来。
隔了老远,她就看到烈日下,披着青『色』披风的青平长公主跪得笔直的背影。
她的身旁还站着两个小太监,一人手中打着把伞,一人手中则捧着个垫子。
直到她走近了,才听到这两个小太监苦口婆心地劝说着跪在地上的青平长公主,说是让她不要让他们这些做奴才的难做,陛下今日是肯定不会出来见她的,但心里还是记挂着她的,这不才会叫奴才们给长公主殿下送来这些东西。
“陛下不愿意见我,我就跪在这里等到陛下愿意见我为止。”
青平长公主嘶哑着这么掷下一句话来。
随后不管身侧这两个小太监怎么劝说,她都紧抿着干裂起皮的嘴唇,不愿多说。
直到身后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青平长公主还未反应过来,余光就瞥到身旁也跪下来一道声音,再然后就是棠宁轻柔而坚定的嗓音,“我陪娘一起……”
只是棠宁还未完全跪下,她的膝盖就被地上的青平长公主抬手拦住了。
“不用,宁宁。”
说着话,青平长公主便眼神歉疚地朝她看了过来,“女儿家家的,你还没有孩子,别跪坏了身子,啊……”
“娘!”
一听到青平长公主这般关切的话,棠宁的眼眶一下就红了。
她这边红了眼,青平长公主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她抬起手就『摸』了『摸』棠宁垂在一侧的手,内疚道,“是娘教子无方,才使得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我没有委屈。”
“你该委屈的,阿箬做出这般不知羞耻,不顾你脸面的事情,你委屈也是应该的。”
青平长公主也没有预料到,她前脚刚走,后脚贺兰箬就给她捅出这么大的篓子来。
那纪慕清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他不顾爹娘,不顾棠宁,拿命去搏。
青平长公主从未有哪一刻,对自己的儿子这么失望过。
棠宁多好的姑娘啊,他难道就不担心她会伤心,会离开吗?就敢做出这种踩着人家姑娘脸皮的事情来。
若说那建王世子卫璟不好,她儿子做下的这些事,只让青平长公主觉着,当初棠宁还不如当初直接嫁给卫璟,还省却了这么多烦恼。
即便棠宁只是她的媳『妇』,她都已经开始在心里为这个懂事却命途坎坷的姑娘心疼起来了。
最后她好说歹说才终于把棠宁劝走了。
毕竟在司徒鄞的心里,她这个姐姐好歹还有些分量,棠宁跟他毫无任何关系,她跪下又有何用,不过多一个人受罪罢了。
青平长公主在心里如是想道。
而此时,已经走出了一些距离的棠宁,下意识回头,看着对方仍稳稳跪在地上的身影,眼眶愈发红了,随后眼中蓦地掠过一丝坚定,便头也不回地往国公府跑去。
直到她一口气跑到了国公府自己的屋子之后,她便将自己一个人关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猛地抬起头来看向四周,然后就哑着声音开始喊了起来,“我知道你在,你出来好不好?”
这几日,司徒鄞虽然再没有出现在棠宁的面前过,可她房里的摆设常常会发生各种变化,动手脚的人似是完全不在乎会不会被她发现似的,继续肆无忌惮着。
棠宁一连喊了好几声,就在她的眼中快要漫上一层淡淡的绝望之时,司徒鄞终于出现在了她身后的窗户上,一只脚踩在窗台上,一只脚随意地垂下。
“是在叫朕吗?”
一听到声音,棠宁猛地转过头来。
两人四目相对了许久,到底还是棠宁率先败下阵来,偏开视线,半响,才艰难地问道,“是不是,是不是我答应你,进宫……”
说到这里,棠宁略顿了顿,这才又抬起头来朝司徒鄞看了过来,“你就会放了贺兰与纪慕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