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宜点头:“他家是扬州富商,海上生意做得很大。这回他家商船被劫,死伤无数。”
“是意外,还是——”
邵宜立即领悟,说道:“臣与陛下是一样的想头,这事发生得过于巧合,扬州一带的水域向来平静,几十年来从未有过这样的事儿,怎的偏偏给他家碰上了?偏偏劫了商船之后,那些人也不要财物,倒被其他人家捡了漏。但臣无能,至今还未查到具体的蹊跷。”
“这也不怪你,若是真有人刻意为之,你又如何提前知晓?只是既然知道此事,你便要派人去好好查探一番。易渔可恶,家人却无辜。的确是刻意为之的话,此人有能力办成这样的事,才真正叫人忌惮。”
“臣知道!”
“易渔可知此事?”
“他尚不知。咱们的人是快马加鞭地赶回来的,不过估计也就这几天,易渔将会知晓。”
“到时看他如何行事,朕是不会放他离开东京城的。”
邵宜再点头,赵琮又与他商量片刻,吩咐他许多事。
邵宜进宫没多久,赵世碂也在礼院外的马车内见了自己的人。
“收尾可收得干净?”赵世碂懒洋洋问道。
“郎君您放心吧!”
“他家的货物如何?”
“都被人给分了去,那个赵廷,他眼红旁人做生意发财,也买了艘船,跟着搜刮不少。”
赵世碂不屑:“陛下已经派人去捉他回来,叫他再得意几日便是。”
“可要现在就叫易渔知道?”
“等等吧,这些日子京中忙得很,先别生事儿。待易渔家中的消息传来,科考一事正好到了尾声,也好办事。”
“是。”
“他回扬州时,你们——”
“郎君放心,属下明白,洇墨姐姐都跟我说了。到时候若是穆叔找到那位秀才,我便杀了他,神不知鬼不觉。”
赵世碂满意点头,也没忘叮嘱:“若是没找着,你们也是会审人的,只要搞到他的药剂方子,照样可杀。”
“属下明白。”
三日之后,易渔得知家中商船被劫,人全死光,货物还被瓜分的事儿,大吃一惊。
他爹的管家亲自过来的,那样有能耐的一位老者,竟然老泪纵横:“二郎,咱们易家百年来,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郎君一听到这事儿,立马晕了过去。实在太过骇人!咱们易家商号闻名千里的,在海上,无论是谁都要让一让。却忽被打劫,人还死了个一干二净!二郎可不知,血红了一片!船上的人,都是咱家得力手下,培养多年,如今就——”他用袖子擦了擦眼泪。
易渔咬牙道:“可报官?”
“报了,知州大人也派人去查了,可什么消息也没得着。”
易渔一拍桌子:“每年往他们府上送那么多银子,他们就这样办差?!”
“说到这事儿,二郎怕还不知道,知州大人又换了一位。先前盐场那事,原先的知州大人被下令处死,上任的知州大人不过代职,月初的时候,新的知州大人上任了,不再是代职,是个格外刚正的人,不愿收咱家礼,偷偷送去,也被扔了出来,可没脸的很。他一视同仁得很。”
易渔一愣,他就在东京城中,竟然不知道扬州知州换了人!
他辛苦考了状元又有何用?辛苦钻研得这一身本事有何用?
还不是只能窝在宝应县内整日干那工匠的活!好不容易留在京中,瞧起来似是好事,结果,他还是干着工匠的活!他怎么也走不进那个圈子,他即便家财万贯,即便熟读百书,更是状元,却还是个睁眼瞎!
管家又问:“郎君派小的过来,是想请二郎想想法子,京中可有关系可走?郎君也不求讨回失物,只求给个说法!到底是谁这般害咱们易家?!”
“新任知州既然如此刚正不阿,为何不好好查探?”
“知州大人倒是真的查了,就是什么也查不着!是以郎君才这样急,来者在暗,手段高明,咱们可如何是好啊?”
易渔伸手抓着木制把手,心中是屈辱,也是涛涛怒火。
他沉声道:“我先去打探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