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一眼说得绘声绘色的小太监,问:“谁传的?”
小太监道:“已经不知道是谁传的了,大概是从工部大人们那里传来的。”
太后反倒笑了:“工部哪位大人的眼睛能长到安国侯府里去?”
小太监也笑了:“大多是瞎编的,今天早朝后才传开的,就因为小侯爷跟侯爷当着大家的面吵架了,这不就顺着杆子使劲儿编嘛。”
太后问:“说起来,今日早朝是怎么回事?皇上那里有消息了吗?”
“回太后的话,适才人刚回来,说没见到皇上的面,说龙体不适,不肯见。”
太后想了想:“平时龙体不适也没见这么闭门的,可若说有大碍,也不会只让个白千草在那儿。算了,哀家走一趟。”
皇上正和陈飞卿低声说着话,外头便传来声音:“哀家要见皇上,你们也不许?是皇上让你们这么做的?”
陈飞卿急忙抄起旁边小几子上的药羹,舀一勺就往皇上嘴里塞。
皇上赶紧往后躲:“你就这么喂的?”
陈飞卿抱歉地笑了笑:“有点慌,见谅。”
皇上好笑地摇了摇头。
说话间,太后已经进来了:“皇上可是有大碍?怎么外头守得这么严实?”
她边说边走,话音未落,人已经到了床前。
陈飞卿尚且还端着碗拿着匙,起身朝她行礼:“太后。”
太后朝他摆摆手示意无须多礼,随即便看向皇上:“皇上怎么了?哀家听说今日早朝也没去成,心中十分担忧,就过来看看。”
可如今她看到皇上,却又觉得有些疑惑。皇上确实是卧病在床,可面色却反倒比平时还好一些,苍白里有点儿粉,眼里都发着光似的。
皇上歉意地道:“是朕不让人说,就是怕惊动母后,也不是什么大事,和往常差不多。”
太后只好按捺下心中的疑惑,坐在床侧嘘寒问暖了一阵。
一番往来,见皇上确实是j-i,ng神不错,太后更是疑惑,想了想,道:“千草。”
白御医上前道:“在。”
“哀家看皇上的气色不错,怎么上不了朝?”
白御医沉默着,不说话。
太后更疑惑了,看向他:“怎么了?”
皇上忙道:“是早起的时候突然头晕,当时特别厉害,如今就好了。”
太后问:“既然好了,为何哀家听说明日也不上朝?”
皇上笑了笑:“其实现在也还有些晕,见母后来了才勉强打起j-i,ng神。”
太后更疑惑了。皇上对他自己的身体向来是报喜不报忧,如今反倒突然这样?
她看了眼陈飞卿:“飞卿,他两个孩子都不肯说实话,哀家只好问你了,只有你才说实话,不想他俩,不老实。”
陈飞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了眼皇上:“皇上确实没什么大碍,太后不必担心,只是白大哥非得让他卧床休息。”
绕了一圈,问题又回到了白御医身上。
白御医狠狠地瞪了陈飞卿一眼。
陈飞卿急忙朝他做了个求饶的手势。
太后瞧着他们的小动作,只觉得满脑袋雾水,半晌道:“哀家也只是关心皇上,若没有大碍,自然是最好不过。你们仨,都长大了,有你们的秘密,也不跟哀家说了。”
这话倒是说得亲切,毕竟除了皇上外,陈飞卿和白御医都是自小常往宫里跑的,太后向来都比较喜欢他俩。又因为安国侯和皇上身体的缘故,太后更是越来越愿意和他俩亲近。
太后摇了摇头:“算了,既然如此,皇上便听千草的话,多休息吧。”
皇上笑道:“谨遵母后懿旨。”
“倒是突然有j-i,ng神顽皮起来。”太后反倒不太习惯似的,毕竟皇上这些年来一贯持重,不像小时候那样了。
她叹了声气:“那哀家先不打扰皇上休息了。”
太后走出皇上寝宫,却仍旧觉得哪里不对劲,对身旁的太监使了个眼色,转身又走回去。一路上的侍卫和宫娥太监要行礼说话,都被太后身边的公公给制止住了,竟果然鸦雀无声。
太后来到寝殿外,正巧撞上白御医拿着药方子出来。
白御医见着她,一怔,刚要说话就被一旁的公公给捂住了嘴。
太后朝白御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见他点点头,才让公公放手。
白御医皱了皱眉头,看着太后悄然地从隐蔽处看进去。
他俩正好看到陈飞卿大半个身子都快趴到龙床上了,凑在皇上跟前在说悄悄话,但隔得太远,声音又太小,一点也听不到,只能看。
皇上抓着陈飞卿的手要亲,却半天没掰动。
陈飞卿僵笑着使劲儿把手往回掰:“差不多就得了,别太过分。”
皇上微笑着道:“这就是朕之前什么都不告诉你的原因。”
陈飞卿:“少搪塞我了,肯定不是为了这个,至少不全是。”
皇上:“那也有一大半是为了这个。你能不能稍微笑得好看一点?”
陈飞卿:“我能笑成这样已经很厉害了,说实话我现在满身都是j-i皮疙瘩。”
皇上便松开了他的手,拽着他的手臂,把衣袖往上拉了拉:“还好,没瞧见。”
陈飞卿:“放下去吧,你这样过分了。”
皇上:“得了吧,当朕还真的乐意?”
陈飞卿:“太后走了吗?”
皇上:“没,还在看。”
陈飞卿:“哎,白大哥还挺会涂粉的,隔这么近也看着很好。”
皇上:“你以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