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珥被他二人这样鄙夷嘲笑,心中更是恼火,下手连一丝情面也不留,就连傅南生所说的要留活口也不再在意,因为他知道,若不使全力便难以与这二人缠斗住,而要使全力,必定关照不到他俩的死活。
然而最终,那二人还是逃了。
苟珥要追,被屋内的傅南生叫住了:“不必追了,回来。”
他只好回到屋内,掏出火折子点燃了一盏灯,与傅南生一同看着屋子中间八仙桌上多出来的包袱。
傅南生委实不认识那两个人,此刻心中有些疑虑,仍镇定地道:“打开看一看,小心有暗器或淬了毒。”
闻言,苟珥看了他一眼,这才去打开包袱。
傅南生冷笑一声,道:“别多心,不是关心你。”
苟珥道:“我知道。”
声音却很温和。
傅南生看着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
苟珥打开包袱,里面是几件女人的衣服和首饰,他一件件挑开来看,除了j-i,ng致贵重些外,并没什么出奇的地方。
傅南生也有些讶异,道:“拿过来给我看看。”
他坐在床上,靠着枕头,将衣服和首饰一件件翻来覆去地看。
苟珥就站在床边,为他拿着烛台,却不是在看衣服和首饰,而是在看他。
傅南生看了一会儿又想了一会儿,抬头去看苟珥,心里有些得意又有些嫌恶。苟珥总这样默不作声的只看着他一个人,他习以为常并且也不讨厌这样的感觉,只不过,他讨厌苟珥这个人。
若这样看着自己的人不是这个丑八怪,而是陈飞卿,那该多好。
然而陈飞卿只会这样看着那个病篓子。
傅南生的心情瞬间沉了下去,皱着眉头道:“这是公主的东西。”
苟珥问:“为何放到这里?”
傅南生很不耐烦他问这个问题,然而却碍于隔墙有耳,不得不忍耐着道:“想必是有人要栽赃嫁祸,我并不认识那两个人,这些日子也不知道京城中究竟发生了什么隐秘的事,驿馆外头那些人一定是在监视我。现在公主又失踪了,那两人将公主的东西放到我这里,说不定就在下一刻,外头的官兵就会破门而入,而我百口莫辩。”
苟珥道:“公主又不在我们这里。”
傅南生道:“她是不在我们这里,但难说我有没有将公主藏到哪里,我去哪儿找出公主还给他们?”
两人正说话间,外头突然就传来响动火光,守门的跑来在窗外道:“江大人——”
傅南生笑道:“说曹c,ao曹c,ao到,你且将东西放下,扶我起身出去。我们又没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
那“鬼”正是宁王派来监视驿馆的官兵,一群人站在院子里,倒是客气,道:“宫里出了事,瞧见人影朝这边过来,怕惊了江大人一行人,特意来看看。”
傅南生也很客气,道:“各位大人辛苦了。要说人影,刚才在下确实见过两人,不知是不是各位大人要追查的人影。那两人身手极佳,扔下了一个包袱便逃了。我刚看了看,包袱里的东西都十分j-i,ng致珍贵,似乎是来自宫中,正想着是否等天亮了送去官府报案,各位大人便来了。”
他说着,苟珥上前将包袱递给官兵。
为首的小官接过来看了看,却迟迟没说话。
傅南生更坦然了,道:“大人不必客气,若要搜查驿馆,便请随意。在下也不过是借住在此,除了些衣物外并没什么私人物件,大人不必困扰。”
他这样,那小官倒不好意思起来:“江大人,我也是例行公事,决不让弟兄们乱翻。”说着,侧头吩咐,“手下都轻点。”
傅南生恳切道:“多谢。”
人倒是没搜出来,搜出来一堆东西。
傅南生坐在一旁喝茶,只见几个小兵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几个画册话本,本是随意一翻,却忽然定了神,扭头看过来的眼神都不对了,忍不住窃窃私语。
那小官原陪着傅南生一同在喝茶,不由得皱眉喝道:“你们在说什么?”
那几个小兵急忙否认,道没什么。
那小官哪里肯信,板着脸道:“拿过来。”
小兵们将话本画册递过来,又忍不住有些许放肆地看了看傅南生。
小官打开一看,也愣了愣。
傅南生侧头去看了一眼,有些讶异,却又不是很惊讶,淡淡地道:“那不是在下的东西。”
小官没说什么,让手下人将书放回原位。
那几个小兵不多久又搜出来一个j-i,ng致的木匣子,上了锁,却被小兵自顾自地撬开了。
那小官的眉头又皱紧了,道:“我让你们找人,让你们手脚轻点,都当耳边风?江大人的东西放在那里谁让你们动了?人能躲进这木匣子里吗?”
傅南生抱着茶盏,手心里却仍然很冷,道:“那木匣子我也在此之前从未见过,大人可以一并带回去。”
小官讶异地看他一眼,摆摆手,让小兵将东西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