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晚见过后,乔莘都觉得不真实。
恍恍惚惚,甚至觉得她是不是梦游遇见了他,一切都是她臆想出来的,可是那块玉佩却真真切切存在。
何氏并没有再问乔莘,直接就告诉了云老太太。
有这么好的一门亲事,云老太太怎么可能不同意?虽然觉得有猫腻,但季家的人她是了解的。
云老太太的要求只有一个,季家的聘礼要让乔莘带着走,临时替嫁,云家也要意思意思,她还给乔莘准备了点嫁妆,不能让人看低。
于是,这门婚事被定下来,日子都看好了,就在下个月初一,时间还有点紧。
季家把剩下的聘礼也送来了,咋眼一看,何氏都狠狠愣了一下,之前说好的聘礼没这么多。
除了必要的,季家将原本的八十八两压箱底的钱提到了两百八十八两,还加送了一对龙凤手镯,一对流苏金耳环,好几匹上好的布料。
光着银两,大户人家嫁娶也不过如此。
云诗巧听闻,脸『色』都铁青了。
原以为季淮中意她,换成了乔莘,他心底肯定不平衡,又怎么会对她好呢?自己永远都是他心中的白月光。
季家这做法,是觉得她不如乔莘吗?是她不配吗?
她不顾装病的身子,来大厅见季母,脸上还擦着□□,倒像那么回事。
季母正拉着乔莘的手直叹气,“嫁进我们家,我一定不会亏待你,把你当成我自己的孩子疼爱。”
云老太太听得高兴,还悄悄抹了把眼泪。
季母又说委屈了乔莘,只能在聘礼上多弥补,如今家里还困难,也只能拿出这些,给她聘礼就是她的,他们不会过问。
何氏和云诗巧心情难以平静,就那两百八十八两,是多少人一辈子都积攒不到的财富,饶是他们,也动心不已。
云诗巧眼红啊。
那原本应是她的,就连季母关心她身体的时候,她都甩了脸『色』,还是何氏掐了好几下,赶紧做出难过的模样。
她以为季母会安慰她,结果人家不知道是真没瞧见还是假没瞧见,一心扑在云老太太和乔莘身上。
不知道的还以为之前多中意,历尽千辛万苦求娶成功。
就连乔莘自己都受宠若惊,宛如做梦,她从未被如此爱戴,就连嫁衣,也是出自镇上有名的绣娘之手。
云诗巧心里不平衡了,极度不平衡,气得睡不着。
这边婚事一确定,她就被“神医”医好了,她有些赌气,即看不上季淮,又气他如此看轻她,好像一点都不难过。
她倒要看看,这一次季淮有什么反应。
可惜季家没反应,人家仿佛把之前的事忘了,好似新娘一直都是乔莘。云老太太最近也从乡下上来住着,就等着看乔莘出嫁。
老太太这次态度强硬,那样子,就是拼了半条老命也是不准他们搞破坏,何氏心底也得掂量三分。
云诗巧妒忌得很,一边还要安慰自己马上要嫁进县太爷家,过得肯定比乔莘这个无父无母的丫头好。
何氏和云世德也劝她安分,他们现在还忙着帮云豪开糕点店,只催她赶紧同徐昊说来下聘的事情。
转眼离两人成亲之日越来越近。
季家的酒楼开始挂起来红灯笼,贴了喜字,季母卖包子都有优惠,买两个包子赠一个小饺子。
大家伙自然好奇,纷纷问是不是和对面宵园客栈的女儿结婚。
“不是。”季母摇头否认,大大方方道,“是云裳和乔秀才的女儿乔莘,之前我说要认做干女儿的那位。”
乔莘的父亲之前是秀才,名声还挺广,这么说,大家都知道了。
那不是孤儿吗?
之前说是宵园客栈的女儿云诗巧,如今怎么换了个孤儿?
不过,好事在即,大家都是有眼『色』的,不会自讨没趣,纷纷开口祝福。
“谢谢啊。”
“今日买包子都送饺子,婚事过后,我们家酒楼就要重新开张了,开张前三天都是半价,大家记得来捧场。”
...
乔莘原本心情还很忐忑,怕季母不接受她,她悄悄观察了对方表情,没什么不对劲,甚至还挺高兴,慢慢松了一口气。
等她入了门,一定要帮她多干活,季父如今在生病,季母和季淮肯定很辛苦,她擅长干活,手脚也麻利。
转眼间,成亲的日子到了。
季淮身穿红袍,骑着大马,他原本就生得俊俏,今日更是夺人眼球得很。
何氏不愿花钱给乔莘张罗,就连嫁妆,也是能克扣就克扣,若不是云老太太看着,聘礼都要扣下来打扮,布置得寒酸不已,但是没关系,季家准备充分啊。
云诗巧让云豪别抱乔莘上花轿,季淮私底下已经找了林秀才那头的一个表亲,拜托他来抱上轿,云家人也没笑话可看。
跨火盆时,季淮话语温和提醒她,“娘子,你慢些,不着急。”
“嗯。”她盖着红盖头,紧张无措,害羞应。
进门后又是繁缛的拜堂仪式,又跪又拜,入了洞房,乔莘搀扶坐在床上,她浑身紧绷,又看不见什么,只能乖乖坐着。
听闻关门上,以为季淮走了,还未松一口气,又听到了脚步声,他的声音响起,“先用些吃食吧,以免饿着了。”
乔莘还没接话,他便坐在她旁边,替她掀了盖头,拿出一块糕点放在她手里,“你最喜欢的松仁糕。”
没了盖头,她才看清他今日的模样,相貌清隽,但在她心里,他一直都是世上最俊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