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老祖在观星图处等您,似乎一会还有门中长老到访。”
“知道了。”
第五苍略略一拂衣摆,似是要拂去这处修炼妙境中并不存在的尘埃,起身御风缓缓而行,飘到池边,他固然也知道老祖此时见召,必定有要事相商,但身为青灵弟子,却也自有风度。冲池边那几个外门弟子一拱手,笑着说了声,“有劳师弟了。”
这才身化遁光,往洞天深处飞去,一路飞遁,一路思忖着老祖意图,并揣摩这门中长老是哪位洞天高人登门,和第五氏关系如何,老祖叫他过去,是否想要把他往什么差使中安插,又或是要借助自己剑使的身份,便利自身的行事。
不错,常春风和屈娉婷都对剑使一事一无所知,但第五苍到底是盛宗弟子,自幼便因剑种身份,得到家人另眼相看,筑基二十年来,都在老祖洞天之中闭关修行——他是青灵门洞天老祖不知第几代的玄孙,也算是系出名门,阮慈这番入梦,除却筑基修士那种种奇妙细微的感受之外,对中央洲陆几大盛宗的了解,也要比从前丰富了不少。
这奇梦做得越多,便越能品味出其中的好处,除了可以做为意修资粮,阮慈在修真界浸淫越久,便越能感觉到底蕴的重要。比如谢燕还,她天份超群不说,亲戚中出了王真人这样的洞天修士,可想而知本身在中央洲陆便有一定的底蕴,入门之后拜在掌门膝下,自然而然,能以一名小弟子的身份,按部就班地一路成长起来。
便是凡人家族,若是能在紫精山下那九国之中成长,对修真界种种神妙掌故,也都会有些耳闻。哪像是阮慈,出身南株洲,本就不是fēng_liú繁盛之地,还在宋国大阵中长大,唯独两个能放心依赖的亲人,也和她一样,身边都围绕了许多因东华剑而来的有心人。以他们如今的身份、修为,又怎能分辨究竟谁是真心指点,而谁又是有意坑害,只为了将来在某一时刻,利用东华剑来达成自己的目的?对阮慈而言,这道途似是走得极顺,拜在豪门之中,洞天真人另眼相看,但只有她自己知道,竟是无一人可信,无一人可靠,便是容、谦二人,此刻也无法提供任何助力,将来在某一刻也许还会化作他人对付自己的筹码。
但这奇梦之中,修士的意识却绝不会说谎,她做一个梦,便得到一人的见识,之前常春风还不觉得,屈娉婷不过也就是个炼气小修,亦不在中央洲陆,感觉也不明显的,但这第五苍的生魂,其记忆中让她觉得大为有趣的细节却很是庞杂,有许多琐事阮慈都想细究一番,不过她也知道,这东华剑收魂一刻很难预测,常春风死前这一梦做了好几天,可屈娉婷便只有几个时辰,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将筑基修士的方方面面,都尽量烙印在记忆之中。
不过这倒也不难,阮慈心念一动,便将第五苍内景天地尽收眼底,亦是不由暗中点头,心道,“原来筑基是这么回事,难怪都说炼气修士只是‘近道’,在不断调整身体,靠近大道,这筑基才是入道之始,的确,修士是要筑基之后,才能和凡人有绝对区别,或者说筑基之后,和凡人的差别已大到无法忽视,难怪众修士都不怎么把凡人当回事,对他们来说,凡人只能算是亲缘之族,但却已不再是同族了。”
这第五苍的内景天地之中,玉池可见大约有二十余丈,这般大小在上清门也是很拿得出手了,不过他既然自幼得到洞天老祖看重,这般大小也不算是多么天纵奇才。阮慈亦能在记忆之中读取到第五苍开脉以来,所受到的种种照顾,虽然青灵门也和上清门一般,外门弟子一律都要在山门中自行居住,不得过分依附某一洞天,但像是第五苍这般的老祖后人,这一规定自然形同虚设,他时不时便以探亲为名,往第五长老的瀚海白玉天中小住几个月,这其中自然少不得有种种提携。阮慈也是从第五苍这里,才知道王真人对她实在算不得大方,天录给她送来的宝材虽然也够用,但却比不上第五长老赐给第五苍的十分之一。
不管第五苍的这些好东西,在阮慈那里是有用还是无用,阮慈心中还是记了王真人一笔小账。这才继续探究——不过,其实第五苍也就是在许多小事上能给她丰富见识,在大事上他也所知不多,并不清楚自己是怎么被感应出来的,只记得幼年时族中一次聚会,之后父母便面带喜色,过了不久,便被带到瀚海白玉天中,之后开脉筑基,并无什么波折。二十五年筑基,铸就八层高台,距离九层也只差一丝而已,在那之后,便在白玉天内这处小灵境潜心修行。老祖时常有下赐送来,对他管束也颇为松弛,第五苍修炼之余,也时常被门中差出去办事,都是美差,亦在门外置办了不少产业,结交了许多大有前途的朋友。
对常春风和屈娉婷的回忆,阮慈并无什么感情倾向,但这第五苍记忆之中,却有许多事是她所不喜的,匆匆翻阅一番便不愿再看,只一心体会筑基后的感觉。更探究第五苍筑基时的感受——自然而然,第五苍的功法对她也就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第五苍修炼的是青灵门镇派的《青灵万福秘录》,在炼气期间,每每运法,都在脑中观想青灵万福密文,第五苍选的便是‘运’字密文,在炼气期中,此密文不会凝结实体,只会在玉池底部形成淡淡虚影,直到玉池水满,这才观想密文,调动法力,再服下外药,借由‘运’字密文之助,药力散发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