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频道里,梅捷琳大剌剌地插话:“打法变了很多,但战略还是一样阴险!先用新探测系统吓得反叛军惊疑不定,接着加深这种恐惧,动摇军心,顺便截断唐纳的补给。连着两场仗,不仅成功恐吓,消耗了唐纳的战力,顺便还摸清了对方现阶段的水准!”
她唏嘘:“幸好我们跟你是一伙的。”
破军出声:“梅捷琳小姐,‘阴险’意为表面和善,背地里算计使诈不怀好意。我认为这个词并不适用于将军。”
因为这一声“小姐”,梅捷琳难得谦逊:“破军,你觉得哪里不适用?”
破军:“将军表面看起来并不和善。”
梅捷琳笑得气差点没喘上来:“指挥,你看,破军拥有一双智慧的眼睛!”
破军很有礼貌:“谢谢梅捷琳小姐的夸奖。”
陆封寒认识到,从前单单纯纯的破军也被这群人带坏了。
他不由看向祈言。
祈言疑惑回视,眼眸干净得像泉水。
桌面下,两人的手指还勾着,陆封寒想,人不能贪心,好歹他身边还有祈言这方净土。
通讯频道里,几个人嘴仗不停,正事也没有耽误。
在破军又精准点爆了八艘试图靠近自爆的敌舰后,对面终于停了不入流的小手段。
冲在最前的杜尚在频道内招呼了一句:“反叛军的前锋畏畏缩缩不敢上来,这他妈乌龟壳子里是有磁铁吧,吸着不让探头呢?梅捷琳,来组个队,我去晃两圈勾引勾引,一旦从壳里探出来一点,你就猛打!”
梅捷琳马上应下:“没问题!”
龙夕云搭腔:“等你把对面勾出来,我带一支队伍斜插进去,切了他们后路。”
杜尚:“都是兄弟!”
龙夕云:“收缴上来的补给——”
杜尚立刻改口:“不提补给,我们还能勉强当兄弟!”
同时,太空帷幕下,杜尚指挥着江陵号假装躲避斜飞而过的导/弹,“不小心”进入了敌方前锋的射程范围,接着又假装躲闪不及,舰尾被袭来的激光炮擦过,外装甲层上留下了一道焦黑。
颇有些狼狈的,江陵号掉转舰首急往一旁撤,包括护卫舰、歼击舰在内的整支舰队齐齐动作,队列弯曲,试图脱离射程范围。
反叛军前锋怎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一直谨慎龟缩的舰队终于像欲啄人眼的秃鹰般,朝江陵号张开了尖锐长喙!
电光火石间,澶渊号及其随从舰将动力系统拉到了最满,犹如长刀淬火般疾疾袭来,粒子炮开道,一个瞬息,便将缀在江陵号后方的敌舰轰了个灰都不剩。敌方舰列里甚至出现了一块空白,像断了头颈的秃鹰。
就在反叛军还没来得及判清局势时,龙夕云率领歼击舰序列已至,寒光灼目的箭矢般,直插中腹!随即舰首齐齐九十度后转,激光炮不要钱似的扔出去,无声的爆炸后,只剩七零八落一片残骸。
反叛军的监控屏幕上,原本连成鹰形的阵列眨眼间,便失去了“头部”与“胸腹”,只剩双翼与尾羽健全。
一切不过只在呼吸之间!
唐纳“噌”地起身,面色铁青:“怎么回事?”
汇报的人骇白了脸:“报告!澶渊号舰群来得实在太快,撤退不及,后面又有歼击舰队断路,前锋无法往后退避,后方也无法往前支援!”
越到后面声音越小。
没敢说出的话是,敌方士气如此之盛,我方说得好听点是谨慎,不好听就是惧怕不前,打不过的。
见舰群被冲散,半分钟里竟然都没有恢复阵列的迹象,唐纳接入所有频道,厉声道:“任一人敢避而不战,全编队连坐处死!”
定远号上,陆封寒看着虚拟屏上的多维星图,下达指令:“杜尚和梅捷琳,维因和龙夕云,转v型包围,各自将敌军两翼合围,导/弹助推器通通立起来,烧烤鸡翅膀,懂?”
梅捷琳笑嘻嘻地高声回应:“明白!”
龙夕云也应下:“是!”
陆封寒眼底映着星图上虚拟的星光,“围严实了,一艘敌舰都别放跑。”
“没问题!”杜尚多问了句,“指挥,唐纳你亲自动手?”
“嗯,我亲自解决。”
唐纳正在思考是奋力一拼还是撤离战场。
他的副官站在他身侧,视线直直向前,隐蔽提醒:“军团长,您可以考虑的时间不多了。”
前锋被远征军灭得干净,两翼也已经被远征军包围,他位置最后,尚有喘息时间,但只要他被纳入远征军的射程范围内,就会变成明晃晃的靶子。
副官见他还在犹豫,继续劝道:“战势已成定局,您却还能东山再起。”
他将“输定了”三个字说得委婉。
唐纳有他自己的考量:“上一任军团长的结局大家都清楚,我并非智者的嫡系亲信。”
副官听懂了他的顾忌。
不像第三军团、第六军团的军团长一样,深受智者的信赖,唐纳虽然在去年两场大战中,越过里斯本星战线,陆续夺下了都灵星和约克星,但功不抵过,他依然无法承受智者因战败升起的怒火。
他会死。
甚至不怎么体面地死。
纵然智者将“神爱世人”和“神的宽容”挂在嘴边,但唐纳很清楚,智者可没有所谓的宽容。
副官是唐纳心腹,声音压得极低:“我们可以不回去。”
唐纳骤然向他看去。
这一瞬间,唐纳思考了很多。比如暂时躲避风头,以后回去时可以以误入时空乱流为借口,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