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蹚这一趟浑水,及时抽身,将微末好感掐死在摇篮中,扬长而去。
所以从各种意义上来说,小少爷才是他的初恋,定义了他的性向。
他跟好几个男生合租过,身边也不乏一群优质的男性资源,却从来不会产生这种纠结、复杂、野蛮、贪婪的情绪,如果有人某位滥用恶心波浪号的世界第一打野选手,洛深非常愿意邀请他周游黑名单。
从小少爷擦窗露出的那一小截小腰开始,他朦朦胧胧意识到了某种蓬勃生长的情/欲,极其危险的,又极其迷人的。
你说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个人?
在你心间长满荒草的时候,在你还没有做好面对世界与未来的时候,他猝不及防地来了,性子那样顽劣,不打一声招呼,闯进别人家的荒坟,然后嘟嘟囔囔的,一边抱怨着这是个什么破地方,一边又撸起袖子,将荒烟蔓草种成了千亩玫瑰。
隆冬的河解冻了,冰棱碎裂,露出一角初春的草长莺飞。
不知名的情愫悄然滋长。
你的控制力与意志力被入侵,被蚕食。
你的宇宙陷入爱河,星辰亦是动荡不安。
于是你无法再安然高坐在王座之上,你不想再当孤独的王,便曳着衣袍,行走在那千亩玫瑰之中,折起一枝,满怀爱意地、无限期许地、郑重地交付给开荒者。
可他却迷茫看着你。
那眼神似乎在问:你是谁?为什么要送我玫瑰?
是啊,为什么呢?
为什么我舍弃宇宙,舍弃王国,要走向你?
为什么我想将玫瑰编成花冠,戴在你的头上?
为什么我会……如此中意你?
可这一刻,洛深有些绝望地发觉,玫瑰有刺,并且涂有剧毒,他单是摘下来,双手便已鲜血淋漓。
“哗啦啦——”
大雨在般弱的耳边轰鸣,把她淋得傻了。
等等,你暴怒就暴怒,你摔什么伞啊!
undo大小姐无助地看着那把砸坏的伞,浑身再度被淋得湿透。
般弱后知后觉发现了一个。
妈的她湿身了啊!
她里头穿的是束胸!
为了更好掩饰自己的少女特征,般弱穿的衣服都是小男生系列,也不敢挑那些薄透凉爽、曲线尽显的衣料,以致于男主到现在也没有怀疑她的身份。可湿衣服就不同了,会贴在身体上,让人窥出端倪。
她装作很冷的样子,双手抱住了胸,努力发脾气,“你性向关我什么事啊,我、我明明告诉你,我喜欢的是女孩子,你偏不信,偏要gay我,难道你喜欢我,我就非得喜欢你了么?强买强卖,什么道理嘛。”
小绿茶吸了吸鼻子,眼底还水汪汪的,含着一泡泪,“你起开,我不想跟你说话!”
l哥往下压着眉,目光凌厉凶狠,死死钉住她。
undo大小姐被他逼得很委屈,“凶什么凶,我今天是要跟人复合的,结果撞到了你,什么好事都成坏事了!女朋友都没了,我找谁哭去呀!”
她表演完毕,想来个擦肩而过,趁机溜上公寓——再淋下去,她就要淋成个小傻子了!
然而她没走得脱。
对方闪电般擒住她的手腕,迫使她回头。
薄荷嗓在她耳边低低地说。
“哥赔你一个男朋友,不行么?”
般弱很痛苦,“我都说了,不行!”
“为什么不行?”
男生的五官轮廓感很深,尤其在泼墨大雨中,那男色更是成了夺人的刀刃,“兄弟变情人……不好么?我可以陪你彻夜聊天,陪你打游戏,陪你赖床。虽然我还在上大学,但经济已经实现独立,每月也能给你零花钱,买你喜欢的装备和球鞋。”
“我们可以熬夜看球赛,可以爬山去露营,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我们臭味相投,不也是天生一对么?”
他第一次这么舍弃自尊地求爱,却是向一个男生。
这放在他十九岁以前,是不可想象的,洛深甚至觉得这是一件恶心透顶的事——哪个缺德的男生能把自己的直男兄弟给掰弯了?这他妈的还是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