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近些年多病,好在有小太子正在长成。梁王却是好玩乐的,他在钟山下拉着诸国使臣一道举办马球赛,扬我国威,长安城中不少贵族男女都有兴趣参与。
原霁是不参与的。
他只是一个凉州少将军的身份,就需要跟人解释无数次他为何会出现在长安城郊,实在麻烦。何况长安城下郎君女郎们这些游猎打球、追鹰逐狗的游戏,在他眼中如同闹着玩一般。
真正的将军是不与人炫耀武力的。
星夜下,原霁走在辽阔无边的草原上,他不和长安人士交流,免得落人口实,他眼巴巴跟着的,是自己的妻子。关幼萱和张望若行在前边,师姐妹二人聊着天。张望若随意往斜后方瞥,就能看到原霁昂然无畏、又偷偷瞪来的眼神。
张望若咳嗽一声,打开折扇挡住唇角的笑意。
关幼萱正与张望若比划,并有意气原霁:“昨夜,公公手挽大弓如捞月,威风凛凛,他箭来的时候,大家都没反应过来!”
原霁在她们身后嗤声:“小淑女就会睁眼说瞎话。什么没反应过来?若非我拦了一下,那位将军就被他一箭『射』死了。我比所有人都最先听到了声音!”
关幼萱不理他,继续和师姐夸赞:“公公多年不上战场,又因旧伤而不能动武,就这般,他能拉满一支箭。那箭『射』在地上,昨夜需要三名武士一起合抱,才能将箭拔出,好大的力气……”
原霁再次『插』嘴:“有什么了不起,我一张弓能同时『射』出三只箭,准头全是十成十!你没有见过,就不要少见多怪。”
关幼萱忍了他半天,此时也撅起了嘴。她与自己的师姐聊天,他厚脸皮跟着也罢;她与师姐说什么,他都要『插』话,唯恐将他自己拉下;『插』话也罢,她说什么,他都要反驳。
关幼萱回头,瞪向原霁。
小淑女目光清黑若秋水潺潺,唇儿嫣红如芍『药』花瓣。原霁欣喜,大方地『露』出笑容。
关幼萱板着脸,正儿八经地怼他:“昨夜长公主要我们缴械投降,难道不是公公救的吗?这总没错吧?”
原霁讥诮道:“我需要他救么?是他惯会显摆!我有陛下所赐的千里马,这马马速不如我原来的马,我为什么骑它出凉州?不就是为了应对昨晚那样的意外情况么?陛下所赐御物,当临君面,长公主她敢动手么?!
“他要是不来,昨晚我也能自己解决问题。你们以为我没脑子就敢出凉州吗?”
关幼萱怔忡,她真的没想到这个。她知道原霁打仗是很厉害,但是生活中,她更多见到他鲁莽的一面。原霁有勇有谋的一面,实在让她罕见……原霁见她这般,气得倒仰。
她非但不爱他,她都不信任他的能力!
他是娶了怎样一个坏妻子!
张望若见小夫妻这般,咳嗽一声,委婉建议:“大庭广众,这般吵架也不好。不如你们私下解决?让人看笑话多不好。”
原霁这才想到还有蒋墨对关幼萱虎视眈眈,他心中一凛,上前来就扯住关幼萱的手腕。关幼萱挣扎无果,整个人被原霁抱起来,风一般溜向他们的住处了。
原霁将关幼萱横抱到怀里,她小小一团在他怀里拼命挣扎,但他对她,就如按着一只不听话的小兔子一般容易。
关幼萱脸涨得面红耳赤,手脚都在推拒:“放开我,放开我!”
府邸临时派来的侍女不敢多『操』心,她们躲着,只偷偷看到年少的凉州将军抱着他的妻子进屋。而跟随原霁的凉州武士们,分散各处,自是不会在此时出现。
屋舍内,一路吵闹后,关幼萱被原霁抛到了床榻上,她鲤鱼打滚一般跪起来,仰头敌视瞪他。
原霁站在床榻外,他呆呆地看着长发凌『乱』的关幼萱。关幼萱那么生气,但是在原霁眼中,她眼睛比平时更加亮,因气怒而明媚生气;她细长的柳眉翘起来,几绺长发沾着面,唇儿水红微张,衣裳也因为两人的闹腾,而领子松垮,襦裙微『乱』。
她跪坐在他的床上。
原霁眸子一暗,喉结轻轻滚动。他野狼一般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关幼萱,瞬时饥渴得整个人血『液』都在跳将而出。他拿不配合的关幼萱没办法,可他脑中蓦地想到自己在军中时常听到的郎君们讨论出的对付女郎的手段:
婆娘不听话,床头打架床尾和。
一次不行就两次。
没人能够抗拒亲密到极致的刺激和温暖。
关幼萱见原霁眼神不对,她警惕地侧肩要躲,要跳下床。原霁恶浪扑食一般向她扑来,一下将关幼萱按在了怀里。细密的温度,灼灼而凌『乱』,混沌又激烈。原霁扣着关幼萱,关幼萱如同面对烈风暴雨一般。
关幼萱趴在硬木板上,拼命挣扎:“我不要!放开我!”
原霁胡『乱』地安抚:“马上就好,萱萱,别躲我……”
关幼萱心中泛起无限委屈,这是怎样的人,他在凉州做的混账事说不清楚,见到她就仍想得到奖励。他这般压制她,是否他也会用同样的手段压制凉州军营中那个被他藏起来的女郎?
关幼萱心中涌上无限酸楚,她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然在原霁的压制下,猛地将他推了开来。小女郎声音带着颤音,向来软糯的声调变得几分尖厉:“我说了我不要!”
原霁怔然而坐,长发贴面,领下肌肤被掐出几点红痕。他不在意那些,他只『迷』惘地看着眼眸发红、似含泪意的关幼萱。榻外帐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