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两个一直紧紧抱在一起。
过了许久,刘悦薇问郑颂贤,“三哥,我们要不要把孩子们送走?藏起来也行?”
郑颂贤想到一双儿女,心里甚至有些后悔自己不该出头。
转瞬,他的理智又恢复了。这样做,自己至少还能得个好名声,要是自己以后真的被新皇清算,有这个好名声,说不定还能庇护孩子们一番。若是毫无作为的宣王党,死都死的悄无声息。
他紧锁着眉头,听到刘悦薇的问题后,片刻才回答,“若是可以,娘子把福姐儿藏起来也行,沛哥儿太打眼。”
刘悦薇点头,又在他怀里蹭了蹭。
两口子来不及担忧,各自忙碌开了。
韩世梁分出的一部分人马正在赶回来的路上,边境现在正在苦苦支撑。郑颂贤要忙的事情很多,经常彻夜不归。偶尔回来,也是和衣而睡。
南北都是战争,西北的百姓忽然变得惶惶不安。许多有钱人家甚至都开始想着后路,要是胡人来了,要赶紧跑。连许多穷人家都准备好了东西,随时准备跑。胡人太可怕了,烧杀淫掠无恶不作。
这个时候,也没有太多人去关注镐京知府后衙里的事情。
过了几天,福姐儿忽然病了。不是装的,是真病了。孩子上吐下泻,好不可怜。
刘悦薇彻夜不眠,趴在床头照看女儿。看着女儿红扑扑的小脸蛋,她萌生了别的想法。
福姐儿的病一直不见好,慢慢的,周边开始起了流言,福姐儿小小年纪承受不住那么大的福气。
过了几天,知府后衙里忽然传来一阵哭声,郑家夫妻一起将一个四方见长的木匣子送了出来,长乐郡主哭晕在大门口。
郑大人家的福姐儿没了。
因是小孩子,又逢国难当头,郑家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与此同时,曾得刘悦薇救助过的郭氏,和两位老仆人一起,带着一儿一女,绕过秦西省,从东边出发,直往南边而去。
前一阵子开始,一直不肯回家的郭氏忽然和一个有钱的外地客商好上了。丰班头气急,跑去和她吵了一架。没过几天,郭氏趁丰班头不在家,把小儿子叫了出来,然后不知所踪。
大家都说郭氏和人跑了。
风言风语传了没几天,北边的胡人又往南边压了一段距离,离镐京城越来越近了。
郑颂贤让刘悦薇离开镐京,她岂肯自己离去,连沛哥儿也不肯走,要和爹娘在一起。
先不说北边,斥子文传到京城时,两军仍然僵持不下。
刚开始韩世梁仗着队伍精锐,和张统领不相上下,张统领站着天时地利,隐隐有上风之势。
本来张统领都快要赢了,因为郑怀瑜一通骂,外面起了更多的风言风语。京城里那么多人认出了老皇帝,新皇却不肯认。
秦尚书去问新皇,“陛下,太上皇归朝,何故不迎接进城?”
新皇面无表情,“爱卿何故明知故问,父皇已逝,朕岂能让逆王随便找的假货来冒充父皇。”
秦尚书又问,“陛下,边关告急,若是京城这边总是战乱,胡人南下,要如何破局?”
新皇胸有成竹,“韩世梁再能打,没有人,早晚也要成为强弩之末,很快就能见分晓。”
新皇这会子觉得自己果然是得天眷顾,张统领本来就要守不住了,胡人来了,老皇帝为了保边关,只能分出一半人马走了,他立刻扭转了局面。
新皇在心里默默道,父皇,儿臣不孝,儿臣已经不能回头了。
他已经顾不得天下人怎么骂他,骂他弑父也好,骂他杀君也罢,只要他最后能赢,历史早晚会按照他的意思来写。
新皇并不在意郑怀瑜怎么骂他,他甚至都懒得去找诚王和郑家老两口算账,他只等着赢了这一局就好。
但新皇不计较,不代表别人不计较。原来诚王府虽然被关起来,至少供应还是正常的。自从斥子文传到京城,诚王府里忽然断了日常供应。
刘文谦已经打听到了原因,听见女婿的作为后,大笑后连说了三声好。
郑老爷也为儿子高兴,“贤弟,孩子有骨气,咱们不能给他拖后腿。”
郑太太有些担心孩子,“老三这样做,会不会招来祸端。”
郑老爷安慰老妻,“娘子别担心,老三好好的在西北,一时半会没问题。”
刘文谦苦笑,“孩子们没问题,咱么几个老货要饿死了。大哥大嫂,后面咱们要过苦日子了。”
郑老爷笑道,“贤弟说笑了,当年我在村子里,什么苦没吃过。”
外头人看来是想软刀子割肉,把诚王困死在府里。
刘文谦当机立断,给家里所有仆人都发了银子,全部打发出府。看门的人有些发愣,上面的意思是不许再送东西进来,也不许人进来,但也没说不让人出去啊。
刚开始有人拦着,刘文谦抽起一把刀就砍了一个,剩下的人立刻不敢再啰嗦,出去就出去吧,只要诚王和郑怀瑜的爹娘不出去就行。
如高管家这样的心腹自然不肯走,刘文谦留了几个旧仆,几人又开始过起了节衣缩食的日子。
好在诚王府还有些存粮,郑太太亲自带着两个老仆下厨,每天暂时还能混个温饱,唯一受罪的就是郑老爷,他的药断了。
好在他的伤口已经愈合,就算不吃药,暂时也无性命之忧。
这样苦熬了一阵子,外头忽然变天了。
正在韩世梁就要溃败之时,京城大门忽然开了!
里面出来两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