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苏这个人,平时其实心里很有数,自认为不算什么绝世天才,也不认为自己是什么真正的好人。首先是运气好,然后机缘巧合之下,如同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滚到了今天。
其他的,除了长得还不错,有一份在修仙界并不值钱的帅气,从容,儒雅,斯文,平常不太爱主动去满天下管闲事,但也不会莫名其妙去欺负良善。
可是,若是遇到了看不顺眼的事情,他有一个从小到大养成的习惯,看不顺眼便解决它。
眼前,救命锦囊是一回事情,这三王夺位之争是另外一回事情,也是他看不惯的事情。
无论是地球,还是这一方大世界,无论是书上还是现实中,他都听过了太多关于皇家的各种匪夷所思之事。
大成皇位之争,云苏从数月之前便开始掐算,之前只觉得云里雾里,变数颇多,如今到了这长寿宫惨案现场,却依然有大出意料的感觉。
看戏不怕人多,看热闹自然不嫌事大。
云苏轻轻吹了一小半口气,便将那扭打成一团的皇后皇妃,还有瑟瑟发抖的王子们扶正了,好好地站在一旁。
“死都死了,有话慢慢说。”
这话犹如一道惊雷,让那些刚死的生魂们不得不接受自己已死的事实,再也没人浑浑噩噩,各自寻了主子,站成三团,开始讲道理。
“两个贱婢,你们为何毒杀本宫!”
皇后毕竟是被鸩杀毒死的,见着自己的王儿也被毒死了,自然是气得暴跳如雷,连平日里刻意维持的母仪天下之威严也顾不得了。
这话一出口,另外二人就不依了。
“你这妖妇,还敢恶人先告状。明明许诺过我和周皇妃,只要接受让寿王登基称帝,继承大统,便让宁王和明王出京,封为诸侯王。你被小人毒杀却怪在我们头上,让我和周皇妃还有两位王子死于乱兵刀下。”
“对!你这妖妇,你对得起先皇陛下封你为后吗?本宫真是恨不得生吃你的肉,大口喝你的血,若不是你骗我们到长寿宫参加年夜大宴,你自己被毒死了也跟我们没关系。”
糜皇妃也是被气得七窍冒烟,明明什么都没做,你母子二人被毒死了,结果反而我们要给你陪葬。
“两位皇妃所言甚是,这长寿宫外的上千禁军又是谁布置的,明面上摆了年夜宴,暗地里却准备了大批禁军,怕是早就想要我们的命了。”
“对!禁军大部分都是这妖后的人,还有虞长夫,一定是这灭绝人性的兄妹二人先起了祸心,上千禁军,那边还有数百弓弩手,真是宴无好宴,早就起了杀心,结果却被他人所趁,反而倒咬一口,真是死的好,死的太好了!”
现场顿时一边倒,虞皇后不骂两个皇妃还好,这一骂不但惹恼了两个皇妃,两脉的官员和丫鬟太监们也跟着咒骂不已。
起初,虞皇后的人还回骂几句,但骂着骂着实在是骂不过了,对方两波人马就跟被挖了祖坟一样,越骂越气,甚至有几个生魂气得吐出了五脏六腑一般的东西,虽然是虚幻的,但也可见对方被气成了什么样。
“妖妇,你妄为大成皇后,出尔反尔,言而无信,包藏祸心,居然不顾皇家脸面,敢对先帝子嗣下手,你就等着被天下人耻笑吧,哈哈哈!”
“仙长在上,各位鬼差大人,西征军的将士们,你们睁大眼睛看清楚了,就是这个妖后,这个歹毒的女人,先是欺骗本宫和糜皇妃在前,结果自己命不好被人毒杀了,又怪在我们头上,连累我们一起死了。大家一定要看清楚,听清楚了,日后为我们做主。”
“周皇妃所言极是,仙长在上,诸位西征军的将士们,若是本宫毒杀的那妖后,本宫愿永世不入轮回,愿领受阴间所有的刑罚。”
“正是,本宫也愿对天发誓,请仙长和各位将士们,务必为我二人和两位王子申冤做主,主持公道。”
这一下,便让那虞皇后犹如遭了重击,魂体退了好几步。
“你们,你们平日里不是都恨不得本宫和寿王去死吗?你们不也戕害了许多人吗?你们不也想过起兵逼宫吗?不会的,一定是你们做的,不会的……”
虞皇后只觉得一阵晕眩,难以接受这个局面。
“不错,妖后,别说以前恨不得你去死,此时此刻,本宫还恨不得你魂飞魄散,永世为奴为狗呢。皇权之争,本宫确实做了许多不择手段之事,但一事归一事,一案归一案,没害你就是没害你,你休要顾左言他。”
“对,若不是被你逼得太狠,本宫和周皇妃又何苦联合起来和你过招。你仗着手中有禁军,若不是戴天澜大将军为人公正,一心为国,我们怕是早就死了无数次了。”
虞皇后说一句话,便能引来十几句唾骂,令她那一张生魂的脸都仿佛变了颜色。
“不是你们,那又是谁……”
虞皇后的生魂,披头散发,转过身来,看到远处几个被西征军羁押的太监,其中有一个年龄最老的,见到她望过来,不由浑身打颤,直接吓瘫在地上,哆哆嗦嗦,随着虞皇后一步步靠近,屎尿横流,已经完全吓破了胆。
“不,不是我。不要找老仆索命……”
“陈公公,不是你,还有谁?”
看着那一张惨绝人寰,浑身是血的生魂鬼脸凑到面前来,陈公公双目瞪大,浑身颤栗,啊的一声惨叫,居然活活被吓死了。
下一刻,一个生魂颤颤巍巍地爬起来,看着那近在咫尺的虞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