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先生,这施粥的时限暂定几日呢?”
“此事你们贤伉俪先看着办吧,只要每日来领粥的真正穷苦之人还多,不管是西境三洲的百姓,还是其他的苦命人,粥铺就一直开着。”
韩玉闻言一惊,这事又小不了了,不禁暗道苏先生真是世外高人,连施粥的风格都和之前想建藏书楼时一模一样,自己自认为是饱读诗书的秀才,看来怕是读书读少了,有些跟不上先生的思绪和想法。
“若是长久施粥,这粥铺还请先生赐下一个名号。”
云苏微微沉吟,道:“这粥铺既然是要长久办下去的,便叫粥而复始吧,朗朗上口,见闻知意。”
“……”
韩玉不禁觉得,也许自己是真的读书读少了,别的粥铺,都叫什么施粥铺,济粥堂,照着先生的意思,寓意其中,若是叫个‘苏粥’好像也不错。
唉,可惜不知道要花多少银子,回去让夫人一起好好算算,合计合计,遇到这样的世外高人,自己又能说什么,尽量少花钱办好事吧。
……
转眼,数日过去。
城外的‘粥而复始’已经开了起来。
许多西境三州的流民和本地的穷苦百姓,忽然发现城外多了一家既好喝,分量也足,若是老弱幼小排队领粥,不但管饱,还能配两块咸菜。
每日都有数千人排队,人多的从早排到晌午,十口大锅就没停过火。
一开始,韩玉和妻子王氏,原本还为云苏想了十几种开源节流,减少支出的办法。
“苏先生,您这施粥自然是好的,但是依您的意思,那一斤米也就能煮出十碗粥。以目前的市价,一两银子只能买一千斤糙米,一天若是施一万碗粥,一两银子便没有了,算上工钱,柴火,以及陶碗锅盆损毁之类的,一年便是好几百两银子没了,银子可是不经花的……”
在韩王氏看来,这一年不说多了,光是施粥就花掉价值大半个卫府别院的银子,苏先生即便是世外高人,又如何承受得起,自家相公可是还心心念念修藏书楼,别楼还没修起来,银子先没了。
云苏听了那韩王氏的说法,觉得非常有道理。
“韩夫人言之有理,银子确实不经花,这一天一两银子肯定不够用,这样,我们暂时按照一天二两银子来谋划此事。老弱幼小,添两块咸菜,皆可管饱。
这是一千两银子,今日便交由韩先生掌管,先施一年粥,我们到时候再来复盘此事。”
“……”
韩王氏一听,顿时一怔,这如何是好,劝来劝去还加钱了,原本两年施掉一座大别院,现在一年就要花进去了。
“先,先生,至于在粥铺摆放善款箱,招募义工之事,您意下如何?”
韩玉吞了下口水,还想挣扎一下。
他只觉得手中的银票烫手无比,苏先生居然随手就把一年施粥的开销交给自己了,一千两银子,这辈子书读得多,银子倒是第一次拿这么多。
“嫂夫人想得很周到,不过这捐钱助善,招募义工之事,向来皆凭自愿,不宜诱导,也不好阻拦。
这样吧,我们便以一年为期,凡是捐款不论多少,总数取前三者。以及义工之中,总工时排名前三者,年底结账之后,苏某可以请他们共进晚宴,聊表谢意。”
云苏原本不想如此麻烦,但忽然心头却是一动,有些事情自己做起来很容易,一个人也完全花得起这点银子。但要带起一股风潮,将行善布施这件事带出一股风气,却没那么简单。
韩王氏刚一怔,这闻言又是一愣,既然苏先生说了,那便如此做吧,苏先生想和为善之人共进晚宴的心情她能够理解,只是这劝捐募工的效果怕是就不好了。
反而是韩玉,似乎明白了什么,甚至不自觉想了想家中有多少银子,不,是有多少文钱。
施粥的事情暂告一段落,云苏也见了慕名而来的王家父子,商谈了一番岐黄会的事情。
相比急公好义,为人单纯,乐善好施的王长安,王老爷自然想的周全许多,善事要做,生意也要做,家业更不能不要。
父子二人带着许多疑问而来,云苏见这岐黄会不比施粥,不可能在自己离家之前便有眉目,一想到那韩玉夫妇二人心思缜密,办法颇多,干脆把二人叫来一起,将心中种种关于岐黄会的设想讲了一遍,然后让他们先回去商议,等过些时日自己突破归来时,再定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