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宴的书房里现在还藏着苏毓的画,先前苏毓为了字画局精心准备的。
苏毓本身极擅长画景色,尤其是瑰丽梦幻的景色。所以,当初准备的画作自然都是一个类型。字画局上被林清宇三百两拿下的是崖下花海,柳夫人生辰宴上送上的是雪下红梅。此时拿出来的两幅,一幅是月下竹海,另一幅则是星空下的萤火。
这些景物,是苏毓曾经去过全球各地曾亲眼见证过的。草原上广袤的星空,风中扑簌簌如雨落下的樱花,雪中傲雪盛开的红梅,甚至五彩斑斓的极地极光种种美景都曾被苏毓映入眼帘,记在心中。
如今画拿出来,她自认自己的油画技巧不足以展示美景的一半。但此时拿出来,将将展开,就叫白氏和四个姑娘惊得眼珠子都不会动。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句话说的不仅仅还是美人儿。还有各色的美景,美事儿,诸多叫人见之忘俗的好东西。依照白氏的学识,她在画作上的造诣可比柳甄氏要深,也用心得多。此时看到苏毓的衣服月下竹海脸上的笑容收的干干净净。
苏毓的竹海是从航拍的角度看的。虽说这种俯瞰的角度并非有多稀奇,但得考虑一个事实——这个时代的人们并非所有人都有那机会,去亲眼见证山川河流的秀美和壮阔。
白氏看着话眼圈儿都有些红,一幅被震撼到的样子。
苏毓有些尴尬,这种纯粹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得到的夸赞,反而让她有种难以启齿的羞愧。这种心情类似于,这些创作并非得益于她本身的天赋和聪慧,单纯的作弊行为。
白氏立在画前看了许久,一幅爱不释手的模样。一旁徐宴脸色并不是很轻松,明明还是疏淡的表情,嘴角却抿成一条线了。事实上,这幅月下竹海徐宴也是十分喜欢的。徐宴的喜好就很符合他呈现给外人的君子的形象,他爱竹兰菊梅,尤其爱竹。
一幅竹子欣赏了许久,白氏才想起来还有一幅。
苏毓既然拿出来就不会扭捏,将另一幅也递给了铃兰芍药。
两人接过去,小心翼翼地打开卷轴。有了前一幅画的惊艳,这一幅期待也很是不同。缓缓打开,边缘都是紫黑的。没有看到全景,她们还有些不明所以。等展开了全景,入眼便是一望无际的星空。天空由紫到黑,渐变自然且有种神秘的契合。草地上绿得发黑的草丛飞满了萤火。
苏毓这张画的比较浪漫,有种朦胧的美感。比起月下竹海颇得徐宴欢心不同,这星空下的萤火一下子击中了姑娘们的心。几个姑娘呀地一声,惊喜不已。
白氏看了看星空,又看了看竹海。两幅画,她都喜欢。方才说要收藏一幅,此时她贪心了,想两幅画都拿走。一旁几个姑娘眼睛还盯着星空,实在是喜欢得厉害。
“毓娘啊,”白氏实在是太喜欢了,两幅画她都觉得好,“这两幅都是出自你手?”
苏毓端坐在石凳上,迎上白氏的眼睛点了点头。
画作的画法不必细看就知,这话跟当今的画法迥然不同。
当今文人画师的画作都是在勾勒线条。无论用多细的笔去勾勒,企图呈现出飘逸的场面,总是会差点儿火候。但此时看苏毓的话,她几乎没有用线条去话,所有的都是颜色的叠层,那种没有边界却又叠层的色彩呈现出的美感着实令人惊艳。
“这画法是你自个儿琢磨出来的?”白氏又问了一遍。
苏毓抿了口茶水:“就是跟染布同样的道理,不同的颜色堆叠会变成另一种颜色。”
白氏不曾见过布庄是如何染布的,自然也不清楚染布过程中颜色是怎么调配的。但道理说出来,她自然是懂得的。从未注意过颜料,此时突然之间对色彩叠加之后的美感感到惊奇。太多赞扬的话她也不多说,就是两幅画她都看中了。若是可以,她想两幅画一并拿走。
“白姨喜欢哪一副?”苏毓状似没看到徐宴紧抿的嘴角,偏过头去看白氏。
白氏十分为难,话颇有些说不出口。
苏毓看她这般为难,心里好笑。画当初她确实是用心画了的。但也没有到舍不得赠人的地步,此时不顾徐宴幽幽瞥过来的眼神便做了主道:“若是两幅都喜欢,便将两幅都赠予白姨了。”
白氏闻言当即大喜,那双桃花眼亮晶晶的:“当真?”
“自然,”苏毓为她斟了一杯茶,“千里马遇伯乐,画作有人欣赏,才不枉它被称之为画。”
白氏乐得合不拢嘴。忙不迭地叫芍药她们将画卷起来。一边卷的过程就一边嘱咐二人小心些。苏毓的这话没有装裱过,只上了一层薄薄的蜡。稍稍不注意便极易碰坏。几人都是懂书懂画之人,本就爱惜,卷起画作之时自然是小心再小心。
两幅画欣赏完,几人再看苏毓,苏毓的身上就披上了一层才女的光环。原先是看在白氏看中徐家人的份上对苏毓多有客气,此时是打心底地觉得此女该敬着。
这会儿,白彭毅带着采购的食材过来了。满满一车。除了苏毓点名要的吃食,还带了许多少见的瓜果。这些是白家每日送进别庄给白氏的,只是白氏对吃食上没太多的心思,许多稀罕的瓜果都是分给下人们吃用。想着徐家还有个孩子,苏毓又是个爱吃果茶的,自然是全部装车带过来。
果不然,瓜果一搬下车,苏毓的眼睛就亮了。
原先在现代,苏毓就是个爱吃水果的。常年家中冰箱被瓜果塞满。到了古代以后,现实条件不允许,她才改了这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