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起的太晚了。”沐云初谦逊的开口,请娉熙去自己院子坐。
娉熙和自己的侍女对视一眼,扭头好奇的问道:“云初姐姐不是说今日要去查账吗?我还想着跟姐姐学学呢。”
“是要去的,不过要等侯爷忙完后一起去。”
娉熙的侍女叫易竹,她开口道:“侯爷也会查账吗?”
“他不会这些,只是没事做索性跟我一起打发时间罢了。”沐云初笑意端庄:“你们历迅的主仆之别也很淡么?”
她跟娉熙两位公主在说话,这个叫易竹的侍女却总是可以随意插话,昨日她带娉熙去换衣服的时候也是。
沐云初也很惯着明月和彩月,但除非是私下关系本就亲密的,否则她们两从不会在正主说话的时候随意插嘴。
易竹表情僵了一下,赶紧低头后退一步:“云初公主恕罪,是奴婢失了分寸。”
“易竹和我一起长大,我素来将她当做姐妹,云初姐姐可不要生气哦。”娉熙赶紧道。
“我哪里有生气,只是好奇罢了。”
在暖室里头天南地北的聊着闲话,一个时辰后顾爇霆回来,才一起出门。
门口已经准备好两辆马车,娉熙依旧是挽着沐云初的手臂没有要分开的意思,结果被站在马车前的顾爇霆挡住:“娉熙公主,你坐那辆。”
他面无表情的指向另外一辆马车。
娉熙僵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十分尴尬,想撒个娇让顾爇霆给她让位置,可是抬头看见男人那张不讲情面的冷脸,便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她寄希望于沐云初能够给她解围,但是沐云初却没有开口的意思。
“好。”她只好点头,俏皮的看向沐云初:“云初姐姐,我不打扰你们。”
沐云初带着笑意轻轻点头,上了马车,看向顾爇霆之时眼中的笑意才是发自内心的;“其实,瞧见你对那些人女人没有好脸色,我还是挺高兴的。”
马车里已经被火炉烤的暖洋洋的,顾爇霆挨着她旁边坐:“那位娉熙公主,会蛊毒之术。”
沐云初当即就想起睿王叔的情况,满眼诧异:“你查过她?”
顾爇霆摇头:“方才皇上告诉我的。”
历迅使者们抵达京都的时候会先去拜见皇上,皇上也是好奇娉熙那双眸子的颜色,便让清义伯去查了一下。
“睿王叔的蛊毒莫非和她有关?”
“应该和她没有多大关系,她会蛊毒,但是也只懂一些皮毛。足够让她在历迅的日子好过些而已。”顾爇霆说着,眼眸划过寒意。
他更感兴趣的是,是谁教这个娉熙公主蛊毒之术,他已经让人去查,只是短时间内不会有消息。
“没听说历迅有人会蛊毒之术,莫非是岩碑林的人教她的?”沐云初想着,说道:“对了,这个娉熙儿时在历迅的日子并不好受,她曾经还被人当做妖物。”
顾爇霆居高临下的开口:“她在你面前装可怜?”
这男人可真是……
不得不说,很会发现重点!
“昨日带她去换衣服的时候提了一嘴,今日只跟我聊了历迅的风土人情,以及历迅和烈阳的一些差别。”
“若是日日装可怜反倒显得太刻意。”
反正顾爇霆是认定了娉熙在装可怜,他道:“兴许她来烈阳并非只为了出来见世面。”
沐云初点头,反正留个心眼就是了,现在还不知道人家想干嘛。
娉熙那边。
上了马车,娉熙的笑意便淡了下去:“这个云初公主,似乎也不是看起来那么好相处。”
易竹道:“沐云初很好相处,只是她嫁的男人不那么好应付。你太着急了,看见他们准备了两辆马车,还挽着她的手不松开。”
“我以为那是顾候给自己准备的嘛。”娉熙嘟起嘴巴,有点生气。
“我打听过这位顾候,虽然只是将军府的养子,但是他的功绩早已经超越了他的父亲。而且,烈阳中还有传闻,说他可能是天朝皇室的遗孤。”
娉熙睁大眸子:“还有这事儿?那烈阳的皇帝陛下还给他封侯?”
“由此可见烈阳这位皇帝陛下的仁慈,顾候为烈阳立下汗马功劳,他自然不会卸磨杀驴。不过,也可能只是谣传。你忘了烈阳此刻还在和玄国开战。”
娉熙望着易竹,不懂什么意思。
易竹叹了口气:“烈阳若有吞并天下之心,来日他们只需要搬出顾候是天朝太子的名义,打着收复失地的旗号,便可光明正大对四国出兵。”
“啊?”娉熙惊讶的张大嘴巴,发现自己声音太大又赶紧压低声音:“烈阳的兵马虽然厉害,但是也不能同时对付四国吧?”
易竹甩给她一个白眼:“所以现在顾候的身份只是传闻啊,人家不是没有公开出去吗?”
公主怎么这么笨啊。
烈阳应付不了四国,所以此刻还没有公开顾候的身份啊。
天朝太子的身份也不知是真是假,但不管如何有了这个铺垫,就是在为往后的战乱做准备。
而且,如今玄国的情况危急,不出半年估计就会覆灭,而燕国也在内乱,剩下的北齐和南召恐怕也不远了。
如此一想,烈阳简直是野心昭昭啊!
娉熙想了许久,最后叹息一声:“罢了,大国之间的争斗跟我们没有关系。”
“顾候……”她脑海中浮现方才那男人拦着她时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那眼神仿佛随时会杀了她似的,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这男人的气息也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