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早,妙妙就被外面传来的声音吵醒了。
她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揉着眼睛爬了起来。大黄的动作比她更快一些,已经汪汪叫着跳下床,跑去看外面的动静。
妙妙也想出去看,可刚翻身就撞到了一具健硕的身体。原定野把女儿捞到怀中,抱着她起床了。
“爹爹。”妙妙抱着他的脖颈,眼睛还有些睁不开,雾蒙蒙的眼里还满是未睡醒的茫然。“外面怎么了?”
“不着急,我让人去看看。”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
忽得一个宝贝女儿,原定野恨不得时时刻刻揣着她,捧在手心都怕摔了,万事都要亲力亲为。
只是头一回照顾一个小孩,就算是战无不胜所向披靡的大将军也手忙脚乱。
原定野把布巾打湿,先给女儿擦了脸,他的手劲大,一下把妙妙的小脸擦得通红。然后他又笨手笨脚地给她扎头发。他会用十八般兵器,可唯独对小姑娘一头柔软的细发不知道该如何下手,等看到手心里被拽下来的第三根头发后,他抬眼看看妙妙眼泪汪汪不敢吭声的样子,只好出去把丫鬟叫了进来。
丫鬟手巧,很快就给妙妙梳了一个可爱的小发髻,他站在一旁,心中暗暗将那些步骤全部记下。
很快便有人端着托盘进来,将桌上摆满早膳,大黄也摇着尾巴跟在杨府管事的后头走了进来。今天的早饭比昨天还要丰盛,盘子多的连桌子都放不下,险些把妙妙看花了眼。
但经过了昨天晚上,妙妙自觉自己已经是个有见识的小孩儿了,所以只是冷静地坐在座上,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漂亮姐姐把每一样吃食都夹了一些到碗中,每一样都尝了一口,吃得她肚皮滚圆。
即便是再加上一个原定野,也还有大半桌的东西被剩下。
妙妙一看,顿时心疼的稀里哗啦,从前饿肚子的印象还十分深刻,她实在舍不得这般浪费。妙妙拉了拉爹爹的衣角:“爹爹,下回不要那么多了。”
还不等原定野说什么,杨府管事立刻殷勤地道:“原小姐教训的是,是小的自作主张,小的日后定牢牢记着。”
原定野面色不虞地看了他一眼,杨府管事又后退一步,不敢再插话。
外面的吵闹声还在响着,妙妙好奇的心痒痒,吃饱了饭就拉着爹爹要出去看热闹。
一踏出门,她就看见几个熟悉的面孔跪在外面,旁边还有打手看着,一看见她,张父立刻激动了起来:“妙妙,妙妙,是我啊,是你外祖父啊!”
妙妙立刻回头躲到了爹爹的身后。
她好奇地探出脑袋,底下竟然没有舅娘的身影。
杨府管事在一旁道:“今日一早,这几人便来了,非说要来看原小姐,说是有话要和原小姐说。小的让人把他们拦住了,至于如何定夺,全看小姐的意思。”
妙妙抿了抿唇,说:“我都听爹爹的。”
“爹听你的。”
妙妙仰头,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他们毕竟是你娘的爹娘,你的外祖父母。”原定野抚摸她的脑袋,轻柔地说:“若是你还想要外祖父母,爹就好好安置他们。”
一听这话,张父张母眼睛一亮,立刻柔声呼唤起来:“妙妙,外公外婆在这呢,外公外婆以后会对你好的,我们都是被你舅娘那个恶婆娘给骗了,你放心,我们已经替你出过气了!”
妙妙一听便睁大了眼:“舅娘怎么了吗?”
张父一见有希望,连忙道:“你舅娘平时那么欺负你,我们也把她打一顿,然后把她赶回娘家,给你换个好舅娘,好不好?”
张母:“你娘不在了,就得我们来疼你,我们以后都会对你好的,家里头的鸡蛋全紧着你吃,你想要什么就给什么。妙妙,外婆真后悔呀!怎么就让那个恶婆娘那样害你!”
两人左一句“妙妙”,右一句“妙妙”,说的情真意切,若是不知内情的路人,险些当真被骗了过去。
张父张母实在是后悔,昨日妙妙爹一来,他们什么都没了,不得不回从前那个破败的土房住。那房子年久失修,屋顶破了好大个洞,昨夜下了一场雨,把所有人浇得透心凉,悔恨让他们一整夜合不上眼,于是今天天不亮就想办法到镇上来求情了。
妙妙是个五岁的孩子,只要他们哄两句,岂不就能乖乖听话了?妙妙爹是个大将军,只要妙妙给他们求求情,光是手指头缝里漏出来的,他们后半辈子富贵荣华就有了!
想到这儿,张父张母的呼唤声就更殷切了。
可妙妙看了他们好久,最后还是缩回到了爹爹的身后去。
她闷闷不乐地揪着爹爹的衣角,说:“我不想要。”
张母的声音猛地拔高:“妙妙——”
妙妙可记得清楚,她离开家的那一天晚上,外公外婆就站在院子里,他们冷冰冰的看着,从头到尾,连一句话也没有说,更没有阻拦或者挽留。她都五岁了,早就已经能记事,哪会什么都不知道呢?
张父连连求情:“妙妙……大将军!您行行好,当年秀娘的事情,我们也是无可奈何,秀娘是我的亲女儿,我怎么舍得她吃那么多苦头呢?那些银子……银子是秀娘主动给的,不是我们抢得,她去不了京城,银子也花不出去呀!”
“去不了京城?”原定野皱眉:“怎么会去不了京城?”
张父一听,立刻说:“当年秀娘有孕,她曾主动提过要上京城找将军您,她收拾了包袱,带了盘缠,谁知才刚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