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统领说,要他们注意周围的人。
若是有人不专心职司,甚或动手作乱,不问缘由,格杀勿论。
他们打量着身前身后的人,可是心头却在犯嘀咕。
现在是什么时候?
这些人疯了,敢在此时闹事?
列统领这是过分紧张了吧?
放眼望去,目光所及的西秦士兵,或巡弋,或搬运,或埋头修筑工事。
没有一人做命令之外的事情,甚至没有一人开小差。
这么安静,怎么可能有人作乱?
脑中念头刚刚划过,忽然之间,耳边响起一阵尖锐诡异的哨声。
这些人纷纷一怔。
这哨音明显不是西秦军中的哨音,可……他们在皇陵,还有什么人会吹哨?
他们正在疑惑,而就在这时,原本埋头干活的西秦士兵中,有数人突然暴起,拿着手中兵器,毫不容情便砸向身侧的同袍……竟然……真的有人作乱!“找死!”
这些人都是列英选出的精英侍卫,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怒吼一声,飞速扑向叛乱之人。
他们的任务,本就是杀了这些作乱的人。
数千大军,按任务分成数十个不同的小队,聚在不同的地方。
几乎每一处,都有人举起手中屠刀。
“判徒!”
列英身边正好有一个,他飞身而至,一刀便将那人劈了个鲜血淋漓。
“你们是谁的人?”
他扯着那人的身子,怒声发问。
他这一刀下去,那人重伤,却未死。
他要问清楚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
那人笑了一下,却是双手合胸,呕着血说了一句:“母神在上。”
然后,用力向前一冲,竟是直接撞到列英的刀上,自尽而亡。
“狗贼!”
列英气极,一把甩掉这人的尸体,又转向其他地方。
事发突然,普通西秦士兵并未反应过来。
列英一边放手杀戮着那些动手的人,一边大声呼喝:“军中擒贼,无关者勿动!”
大多数西秦士兵都因不了解发生什么事而下意识停住手中动作,而有些和那些叛乱者离得近的,又恰好没有得到及时救援的,则或多或少受伤,甚或死亡。
他们捂着自己的伤口,即使亲眼看到,仍是不敢相信,这些和他们同吃同睡,亲如手足的袍泽,竟会对他们下手。
要知道,他们不是认识了一天两天,而是,至少也共同共事了好几年。
“是内奸,方才谢邈的队伍里已经乱过一次。”
站在一处略高的坡地上,凤无忧向慕容毅解释。
“内奸?”
慕容毅的眸子缩起来:“东林的?”
他还真是小瞧了上官幽兰,居然能在西秦安插这么多人手,而且,安插的这么深。
这么多年,真是难为她竟舍得一点也不用。
不对,就算他们是东林的,也不是上官幽兰安插的。
倒是很有可能,是那位皇后凤安然的手笔。
“不知道。”
凤无忧沉声:“下命令的的确是上官幽兰的人,但具体的,还要等列英过来问一问。”
正说着,列英带着一身鲜血跑了过来。
“皇上,凤女皇,所有叛乱人等共计二百一十三人,已全数诛杀!”
他复完命,又看向凤无忧:“凤女皇真是神机妙算,他们果然动手了。”
他对凤无忧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么多的叛徒在他们的队伍里,若是冲锋又或者防守的时候突然发难,他们简直毫无还手之力。
可此时,他们却已先一步把内患除了。
“不是神机妙算,是同样的事情他们已经做过一遍。”
凤无忧说道:“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我们刚才的处境会那么凄惨?”
原来是这样么?
列英憨憨地笑了一下。
他还以为是凤无忧徒有虚名,其实根本不懂打仗,才把局面弄得那么糟糕的。
凤无忧不理会他心里的小心思,问道:“可有留活口?”
列英面色一顿,懊恼说道:“这些人全都不怕死的,一个个全往我们的刀上撞,死不了的,就咬嘴里的毒药。”
他冲着慕容毅行礼请罪:“臣无能,未能留下活口。”
不能留下活口,也就问不出任何信息。
列英却又说道:“虽未留下活口,但臣可以肯定,他们必是风雨楼余孽。”
“何以见得?”
慕容毅面色瞬时沉下。
那一夜安陵的血迹又似弥漫过来,漫过他微红的双眼。
就是因为风雨楼,他才一夜之间失却所有亲人,又不得不坐上这个他根本不想坐的位置。
可是那一次,风雨楼的主人林飞兴和夏雨薇都已死亡,他也对风雨楼的余党做了清洗式的搜捕,风雨楼早就该不存在于这个世上,又哪里来的风雨楼?
列英十分清楚慕容毅对风雨楼的厌恨,但还是说道:“臣与风雨楼打过交道,那些人平日隐于各行各业,只有得到信号之后才会统一行动,和此次叛党极为相像,此外,风雨楼之人极为死硬,一旦被抓立刻自尽,绝不留任何活口,也和这次的叛党如出一辙。
皇上,臣至少有九分把握,这些人就算不是风雨楼,也一定和风雨楼有关系。”
“我也认为很可能是风雨楼。”
凤无忧说道:“他们在南越也出现了。”
慕容毅转头看向凤无忧。
凤无忧说道:“他们暗中扶持南越一个远族皇支,想让他登上皇位,幸好当时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