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太后亲自过来显然不可能只是为了叙家常,燕赵歌天天往宫里跑也没见赵太后寻她过去说说话,摆明了就是有要事要说,眼下这一茬才是重点。只是河东一事都过去两月有余了,信国公府满门都下了葬,赵太后后知后觉提起这件事来……想来为的不是信国公府。
信国公府就剩一个痴傻的信国公世子了,谁还愿意顾着他?
燕赵歌斟酌了一下,道:“信国公府那件事外甥做得的确有失妥当,河东决堤,连日大雨,粮仓亏空,又有暗藏兵械之事,外甥担心迟则生变,事急从权,不得不如此。原本只是想重拿轻放,世祖皇帝的规矩外甥也是省得的,只是信国公府拼死反抗,还杀了两个锦衣卫的军士,若不杀鸡儆猴,天家颜面尽失,怕是又会有人蠢蠢欲动了。让姨母您担心了,是外甥的过错,外甥以后做事一定更小心谨慎一些。”
燕赵歌说得诚恳,又全都是站在天家角度说的,半点私心都没有,赵太后原先准备训斥人的话也不知不觉就收了回去。她在心里仔细琢磨了一下,发现燕赵歌说的话句句有理,若是燕赵歌和河东勋贵有过节倒也罢了,一点过节没有却还手段雷霆,之后又没额外捞到什么好处,一千户食邑是她自己凭本事挣来的,这么看的话她在河东行事显然只是为了天家办差,总不能是好这一口罢。燕家的家风可养不出嗜杀之人。
“你省得就好,我也不是在责怪你。只是那酷吏的名声不好听,还是不要担在身上。”燕赵歌一口一个外甥,一口一个姨母,直接说到赵太后心坎里去了。
瞧瞧,多么好的孩子。河东一事的骂名都揽在自己身上了,好处却是别人的,河东太守给了她娘家侄子,河东二十四县的县令有八县用来为天家拉拢宗室了,粮仓的亏空也填满了,水灾之后的重建和流民赈抚没叫朝廷出一分钱,全靠他自己解决了,还顺带清理了兵部的败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