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泠推辞,“母皇龙体正盛元嘉岂敢僭越。”
常宁王和颜劝说道,“陛下不胜酒力,外面天寒地冻恐龙体有损,元嘉理应为陛下分忧。”
魏国公也是道,“常宁王说得极是。”
女皇满面含笑,十分高兴,“元嘉莫要再推辞了。”
容泠出席跪地行了大礼,“元嘉一人力薄怕有损皇家威仪,可否请安乐、清平两位郡主一同陪元嘉前往?”
女皇依旧笑道,“准了。”
容澄、容澈纷纷出席跪谢隆恩,“谢陛下,谢元嘉公主。”
尚仪局的四名女官在她三人前面躬身掌灯照亮前路,后头还要跟着四盏宫灯压阵,容泠走前半个身子,两位郡主分列其后。这次容泠倒是体贴容澄的腿脚,没有走得太快,承天门是皇城最外边的城楼,每年只有这一次城中百姓才得以窥见天颜。
登上城楼,底下人山人海早已站了不少人,见她们出来直呼万岁,呼声震耳欲聋响彻云霄。太常寺卿朗声念罢贺春吉文,在万民齐赞中烟花礼开始,城下百姓翘首观看,皆为这流光溢彩惊呼不止。
容澄身着素色繁复宫装礼服,端庄典雅的站在容泠身侧,每一次火光点亮夜空也照见她如画的眉目,她眸光清亮,熠熠生辉。
白青桐隔了一条街隐匿在人群当中,遥望城楼上那张姣好的面容,在王府中除了容澄她没有亲近之人,今晚的王府如何热闹也是与她无关,不知被何驱使她竟让静好带着自己走到了承天门下,也不知是等着看烟花礼还是等着看她。
容澄修为不够目力不及,但容澈与容泠目力都是极好,何况白青桐气质清冷又是极美,她周遭的人早就不看烟花而在看她。容泠眉梢轻挑勾了一抹笑,与近旁的容澄低语几句,就见容澄极力张目望了过来,也不知有没有看到她,总之脸上盛满了笑。她只觉胸中心跳如雷,赧然的垂首回避。
复杂的情绪忽然停了下来,她又感受到那道带着淡淡的敌意目光,她抬眸循着回望过去,果然是容存善正望着她。
刚才容澄的变化自然没能逃过城楼下存善的眼睛,他与白青桐一样,王府在热闹若是容澄不在都与他无关,他早就等在了承天门下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城楼,容澄的每一点变化他都能看在眼里。
电光火时间,白青桐终于明白了容存善的敌意从何而来,因为容澄对她的喜欢太过明显,因为他喜欢着她。
白青桐转身离开是在容澄快要找到她的时候,她的视线在人群中逡巡,直到大理寺卿低语道,“公主殿下,两位郡主可以回去了。”只得作罢收回了视线。
容泠走下承天门底下又是一阵齐贺,回到春宴上,女皇正笑同群臣畅谈,一直到很晚春宴才散。容澄随常宁王一同回了王府,容泠留下容澈在临华殿稍坐,丝竹喧闹声渐散,肃穆的宫殿陷入了更浓的冷清中。
马车里常宁王道,“回去之后我们一家人先喝一杯椒柏酒。”
“是,父亲。”
“带着白姑娘一道来。”常宁王笑道,“迟早是一家人。”
父亲说的如此直白,容澄少有的赧然羞涩只得话锋一转说道,“皇姐今日与我说起让我如阿澈一样参朝。”
“听为父一句话,陛下虽然只有元嘉这一个女儿,但若元嘉锋芒太露陛下依然会忌惮,毕竟这皇位只有一个而陛下也还没有坐够。”
“女儿知道了。”
回到王府一众家人等在殿外与王爷问安,常宁王朗声大笑吩咐众人入席,王府上下皆在等着父女俩归来同饮椒柏酒。容澄脚步一转先去了无香院,白青桐早已回来与房中参悟剑法,远远听见脚步声便知道是容澄回来了。
月光似霰,朦胧娇花。容澄踩着轻缓的步子慢慢靠近无花院,白青桐早停下了在心中比划的招式,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到来。门外敲门声响起,那道好听的声音带着熟悉的笑意,说道,“青桐,我们去饮椒柏酒。”
白青桐打开门入眼便是容澄眉目含笑,她没有问她是否去了承天门,她也没有说,她只是随着她走过九曲桥,走过后花园的梅海竹涛,走过容澄自小走过每一条路,她仿佛看到了幼年时的她、少年时的她与现在的她。
待到容澄与白青桐落座,王爷吩咐开席。王府张灯结彩殿内光辉一片,兄弟姐妹次第进酒,常宁王的笑声一刻都没有停下来,此情此景其乐融融。敬完父王便是敬安乐郡主,少了点拘谨多是豪饮,容澄不敌屡屡推辞也挡不住今夜的热情。
家宴散,容澄只觉飘飘欲飞想是醉得不清,冬歌搀扶着坐上步辇朝无花院走去,她道,“去无香院。”
白青桐片刻没离她身边自然听见了她的话,见她醉了心下不忍便道,“我随你去无花院。”
凉风一吹倒是吹散了酒后的热燥,清醒不少,她含笑看着一旁的白青桐说道,“我母亲那边的风俗今晚是要喝屠苏酒的,母亲在世时总是要与我再饮过屠苏酒才算过完新春。”
无香院里侍女已经烫好了酒,摆上几盘粉果小点,行罢礼便退了出去,容澄举杯笑道,“只饮这一杯当做庆贺新春。”
门外侍女道,“郡主,存善公子来了。”
容澄亲自去开了门,存善拎着一壶刚烫好的酒,瞧见里面的白青桐也不感意外,只是道,“以往都要与澄妹再饮屠苏贺新春,怎么今晚上不等我就开饮了?”
“知道哥哥一定回来。”她引存善入席与白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