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顺的他从来都没有主动向于绎要过什么东西,这副小心翼翼又带着期盼的模样让于绎心霎时软了,根本就说不出拒绝的话。
他扫了一眼外面的人群,握住江扉的手捏了捏,无可奈何的声音带着纵容的疼爱。
“那我把车子停在路边下去买,你就在车上坐着等我。”
江扉高兴的笑了起来,连眼睛里都仿佛藏着光。
“谢谢于少。”
于绎把车停在路边后就下车去买糖炒栗子,他穿的西装笔挺,相貌英俊,气质出众,立在小摊前排队的学生里显得格格不入,周围的学生们都好奇的扭头看着他。
堂堂的于氏总裁居然会在这嘈杂的街道上买十几块钱一斤的糖炒栗子,这种掉价的事要是被圈子里其他人知道了肯定会惊呆的,而于绎自己也没有想到平时只去高级餐厅的自己也会心甘情愿的做这种事。
他不着痕迹的和身边的人保持着距离,努力压着嫌弃的念头回头朝车子停靠的方向看了一眼,虽然从外面看不到车里面,但他还是朝那边笑着挥了一下手,想要让江扉安心。
等了好一会儿他才捧着热气腾腾的糖炒栗子往回走,翻炒过的香气直往鼻子里钻,隔着袋子的热度一直钻进了他的心窝里。
他打开车门就邀功的笑着说。
“你要的糖炒栗子我.....”
未尽的话戛然而止,他看着只留下一部手机的副驾驶座脸色骤变,立刻直起身扫视着车子附近的人群,想着江扉可能是出去找他了,或者是出附近的便利店买水喝了。
可是糖炒栗子的小摊就在街对面不远处,于绎在车边等了几分钟后还没有见到他回来,于是挨个从旁边的店铺开始寻找,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焦急的大声喊着江扉的名字。
一直找了半个多小时都没有找到江扉后,于绎再不愿也不得不面临这个事实。
江扉失踪了。
他强行镇定下来给于络打了个电话,然后去附近的警局查看学校附近的监控录像,权势带来的利处让他很快就看到了当时的监控。
在监控录像里,他看到江扉在自己下车买糖炒栗子后就爬到了驾驶座,戴好帽子和口罩后飞快下了车,借着于绎的盲区和人群的遮挡迅速离开了监控范围。
看完之后于绎一把将手里凉下来的糖炒栗子摔到了地上,几乎克制不住胸膛里翻涌的暴烈情绪,这个监控录像清清楚楚的告诉了他一件事。
江扉是自己偷偷离开的,他逃跑了。
这个事实让于绎压根就不相信,江扉是个明星,今后的星途全都掌握在他的手里,他从来没有想过江扉真的会有勇气放弃现在的一切荣光。
为什么?江扉为什么要偷偷离开?权势,钱财,名气,宠爱,所有的一切他都已经有了,为什么要逃走!
当匆匆赶来的于络知道了整件事情的过程后,把情绪濒临失控的于绎从战战兢兢的警员面前拎走了,塞回车里后就立刻发动车子转头,沉声说。
“先把人找到再说吧,可能他突然有了什么急事忘记告诉我们了,不一定是逃走。”
话是这样劝着的,他心里的声音却在无声的告诉他说,江扉就是逃走了。
从一个监控录像里他就能看出来江扉的蓄谋已久,提前准备好了伪装的东西却只丢下了手机,然后故意在趁他们都没察觉的时候无声失踪。
于络神色平静的目视前方,踩着油门从车辆间穿梭着疾驰的危险行为却隐隐露出了他不亚于于绎的激烈情绪,旁边的于绎已经开始打电话吩咐人立刻寻找江扉了,脸色阴沉的几乎要滴出水。
挂断电话后他还忍不下心里烧灼的暴怒,摔了手机怒声道。
“他怎么敢逃走?他为什么要逃走!难道我们对他还不够好吗!”
他们都不知道江扉是什么时候生出了逃匿心思,毕竟这个漂亮的青年所展现出来的都是足以令人放下警惕的温顺与乖巧,会笑着接受他们的亲吻与索取,就会做得过分了也只是哀哀的喘息着求他们轻一些。
他像是一颗甘甜的糖果,看起来无害又剔透,予取予求,可于络和于绎都没想到那沉溺的甜意不过是麻痹他们的伪装,就等着他们放松戒备后溜走。
明明是亲口说的喜欢,却如此无情又狡猾。
此刻在拥挤的火车站里等着检票入口的江扉不时瞥几眼入口的方向,提防着随时随地发生的意外,虽然他已经尽可能隐蔽的飞快赶到火车站了,但还是怕于络和于绎派的人会搜查到他的行踪。
听到广播里提醒火车检票的车次号后,江扉将帽檐往下压了压,然后排在了队伍后面。
他为了尽快离开这座城市只拿了真假两个身份证和一张车票,虽然于家可能会查到他身份证订的车票终点,但他打算半路就随便找个地方就下车,然后用假身份找个地方定居。
他没有那些富贵架子,走到哪里都能自己谋生,总算不必再以色侍人了。
火车站没有高铁站或者飞机场干净,形形色色的陌生人拥挤着往前挪动,坐在椅子上等待的人吃泡面的味道,拖着大袋子笑着露出一口黄牙的农民们说话的味道,还有各种各样吃零食和脚气臭汗的味道都混杂在一起,的确算不上好闻。
江扉低头插着兜不和任何人说话,尽力低调的减小自己的存在感,不过在检票的时候工作人员看到他车票的名字后多看了他一眼,却什么都没有说。
江扉捕捉到了他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