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对孩子的喜爱,梅白丁丝毫不逊于梅大义。无关是否小弟子的骨肉,只因对了他的眼缘。
当然,梅老他绝对不会说他早逝的夫人其实乐感也不怎么好,而且好像还与老关家的血缘有关。
她和关景怀的孽缘实在太深。
血缘着实骗不了人。
你侄孙女不止长相随了你几分,一颦一笑的神情更是肖似,就连跑调也一样能跑成带拐儿的。
老爷子失笑地微微摇着脑袋,往正房而去。
“滴铃铃……”的电话声音响起。
是叶老五那老货?梅老挑了挑眉,快步上前抓起书桌上的黑色电话筒,笑问,“喂,哪位?”
“喂喂喂,我找老梅,我是叶五,是我,听得出不?”
梅老无语地将自己耳朵离电话筒远些,好家伙,还真隔岸呐喊!“你这又是在哪儿打的电话?”
“省城。”电话筒那一头叶五爷喊得贼响,“我现在就在老陈家的书房,今天早上刚到的火车。”
梅老揉了揉耳朵。
“老梅!听到不?”叶五爷好似有意地大喊,“我还得待几天啊?不行啦,我出来快个把月了。”
“小点声,我没聋!”梅老没好气地敲了敲电话筒,“你事情都办完了?”
“是啊。”叶五爷皮了~他依然如故,“你吃了没?俩孩子呢?有没有闹着找你要人?哭了没?”
梅老冷冷地哼了一声,“我很遗憾地告诉你一个现实。没!正乐呵着!那些酒都被孩子给送人了!”
老夫让你个老杂毛在半道上不来京城,顺路溜回去!孙子孙女是老夫的了,你爱哪儿呆着再哪儿凉快去!
“啥?”
“呵~”
“记得让孩子们带酒回来。”叶五爷叮嘱完这一句,紧跟着说道,“看好小丫头。老梅,记得别让她乱跑。”
梅老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他家小如初这么机灵的孩子,用得了人盯着?“放心,我心里有数。”
“你那头咋样?”
“还行。你呢?”
“一切如旧。”
梅老眯了眯眼,随即笑道,“那你在省城好好待几天。”言外之意别给我向你大侄女通风报信。
想来电话那一头的叶五爷也听出话意。他顿了一下,笑出声,“行。孩子回来记得给我拍个电报。”
“嗯,最近晚上我都有在家。”
“我打电话不方便。”
“滚犊子!”你就不能直接让老夫给你个糟老头打电话?梅老失笑地摇了摇头,“基本没什么事儿。”
“那我挂了。”
都得知这边夏家没什么异动,你还不挂?
真当电话费不贵!
放下电话筒,梅老站了片刻之后,回到书桌对面入座,他靠在那里闭目养神的同时,右手指不忘叩击着扶手。
——夏家那个丫头倒是让人意外。这回儿被叶老五来个置身不理,她却又突然开始悄无声息。
谁容许你歇火?
不乘胜追击怎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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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的胡同。
少不了出门乘凉的居民。
老少爷们穿着大裤衩子,光着膀子,偶尔其中几位晃悠着把大蒲扇到高大的老榆树下纳凉。
蚊虫袭来,啪啪啪的声音也挡不住侃大山的笑声。
夏致远找来时,夏连翘刚用完晚饭,正赶去医院上夜班。一对兄妹俩人相遇在胡同与大街的岔口。
“三姐。”
“怎么这会儿才来?”夏连翘指了指前面,示意老弟跟着她走,“有事?我正好要去上晚班。”
夏致远侧过身等她推着车子往自己这边走了两步,拔腿儿与她并肩而行,“我知道。咱们一边走一边说。”
“行啊,我也正想找你。”
“我听姐夫说了。三姐,我还是那句话。”
推着自行车的夏连翘叹了口气,“我也知道现在说这件事不是好时机,可小弟,机会难得,那毕竟是你亲骨肉。”
“我还是那句话。”
夏连翘沉默片刻,瞟了他一眼,“如果小腊月还活着,连我接回来瞒你媳妇,自己养也不行?”
夏致远皱紧眉头。
“你放心。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根本就没有打算跟那贱人打官司,私底下解开恩怨就行。”
“三姐!”
夏连翘终究停下了脚步,扶住车头,看向了他,“小弟,姐都是为了你好。你再考虑一下……”
“行了,姐。”夏致远皱眉打断,“钱校长中午找我谈话,看来不止我的主任是要退下来,可能还会被先停课。”
夏连翘沉默了下来,朝他使了个眼色,兄妹俩人又开始慢慢并肩而行。
过了片刻,夏连翘悄声而已,“小琛他妈呢?”
“她还好,学校里就有她表叔当校长。”夏致远停顿了一下,“老爷子之前让我们几个遇上事找二叔。”
夏连翘蹙了蹙眉。
“二叔的意思,老爷子不会有事,他让我先听分配。可我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儿,你说要不要找人再打听打听?”
夏连翘幽幽地叹了口气。
能打听出什么?自从老爷子出事,娘家以往交好的亲朋好友个个都恨不得离得远远的就生怕被粘上麻烦。
“行,见到大姐她们了没?”
夏致远脸色一沉,“别跟我提俩个忘恩负义的畜生。”
“小弟,她们也是没法子。大姐她年纪一大把了也没个工作,二姐她婆家也不是那么好打交道。”
“呵~”夏致远冷笑一声,“是啊,她们都难。要是没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