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在他和池妩仸相见的第一天,她直接说出了“邪神玄脉”的存在,之后的那句解释,也无比的微妙。
难怪,她似乎总能看穿他的心思。
难道,她对他的了解,深到了让他一次次悚然,让他一次次以为她的眼睛可以看穿灵魂。
原来,早在十年前,她就已经出现在他生命之中,在吟雪界的那些年,一直都在看着他,教导着他……一直到蓝极星和他的心灵同时破碎的那一天。
“你的身上,有着太多的秘密。”池妩仸继续诉说着:“一个男人身上的秘密,对于想要探究的女子而言,往往是最容易悄然沦陷的深渊,即使是她(我)。”
“尤其,在葬神火狱……连她(我)都完全绝望之下,你却用力量、智慧、执着以及生命去将她(我)拯救。”
“你侵入的不仅是她的身体,还有她的心灵……而对于一个情感自我冰封万年,本不可能动情的女子而言,一旦动情,便是至死不渝的一生。”
云澈:“……”
“也是在那之后,她会经常性的,会在那里,曲线在那最简单,最自然不过的呼吸之下,却呈现着让人血脉偾张、眩晕迷离的起伏。
也是在这一刹那,云澈恍惚之中,生平第一次真正知道了何为魔鬼身材。
妖媚的女子,云澈见过很多,各式的媚功,他亦曾领教。但从不知道,一个女人可以媚到如此程度。
她全身上下每一处……就连她的雪肤,就连手中五指所抓锁的玉颈,都仿佛在流转着梦幻迷离的媚光。
云澈的手指、全身都定格在了那里,呆呆的看着。
明明上一个刹那还无比强烈的痛心、悲伤和怒意,全部消失不见,就像是被吸入了媚惑的无尽深渊。
“澈儿,”池妩仸轻轻的开口,雾朦朦的水眸直视着云澈的眼睛:“你真的要杀为师吗?”
师尊的眼睛,师尊的媚音,师尊那即使叹息,也带着妖娆和挑逗的言语……
云澈的手如闪电般从池妩仸脖颈上收回。
“不,不是……”云澈身体后退,那一刹那,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竟对师尊作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举。
而在他仓惶退步,身体失衡间,一袭幽香却轻拢而至,恍惚迷乱之中,他已被池妩仸轻轻抱住,脸庞陷入一团温暖的绵软之中。
“澈儿……”他的耳边,轻轻响起仿佛来自梦境的声音:“她是你的师尊,我也是你的师尊。我们一起看着你成长,一起看着你越走越远,一起悄悄的守护着你……一起为你欣喜、叹息、感伤、落泪。”
“……”云澈的身体在发抖,心中那层结起许久的黑暗壁障,在无声的崩碎着。
“她用自己的生命保护你,那是她一生……最不后悔的选择。”
“而以后……便交给我,连同她那份想要守护你的渴望一起。”
“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辜负你。所有欺你、伤你、负你的人,无论是谁,我都会让他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
“所有你想要、所有世间最美好的东西……就算是强夺,我会要全部给予你,补偿你。”
“好吗……”
“……”
云澈的身体在发抖,牙齿在打颤,他死死的咬牙,再咬牙,但却生不出半点挣扎的力量。
“师……尊……”
随着口中那一声源自魂底的轻唤,他心中的黑暗壁垒,在他失而复得的师尊面前,第一次全面崩溃,第一次将深藏的脆弱一面尽情释放。
“师尊……师尊……师尊……”
他一声声呼唤,本以为早已哭干的泪水决堤而下,肆意的浸染着池妩仸的胸衣。
这是一场让他甘愿崩溃的迷梦……何况,它并不完全是梦。
池妩仸轻轻阖眸,将身前的男子轻轻的抱紧。
也许是对云澈极致的宠,也许有着对沐玄音的愧……但,她的言语,并非只是对云澈的抚慰。
而是在她重新找到云澈之前,便已立下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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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神域,吟雪界,南境。
苍雪冰麟兽,吟雪界南域的玄兽霸主,吟雪界目前仅存的两大神君巨兽之一,其实力相当于人类的六级神君。
它的“造反”,一直是冰凰神宗最为担心的事之一。
吟雪界共有两大神君,沐冰云和沐涣之,要强压一只苍雪冰麟兽并非难事。而远比苍雪冰麟兽本身更可怕的多的,是它身为吟雪玄兽的南域霸主,可以号令庞大无际的玄兽群。
若它们为扩大领地而攻入人类城池,必将生灵涂炭。
这一次,沐冰云亲临南域,带领宗门九大长老和无数弟子,并调动了南域所有分宗的力量,但降临兽域之时,看到的却是一番匪夷所思的场景。
苍雪冰麟兽身长百尺,兽威无尽,一爪便可崩山裂地。
但,它却是四肢伏地,匍匐在兽域之畔,身上没有丝毫的威凌和煞气。
它的后方,是一望无际的玄兽群,无法计数。
但如此庞大的玄兽群,竟是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狂暴气息与危机感,而且几乎都是趴伏在地,全身许久都不动弹一下。
沐冰云带着一众冰凰弟子和吟雪玄者到来时,看到的便是这让她大皱眉头的一幕。
这片昨日还发生过惨烈恶战的雪域,今日安静到诡异。
玄兽群最前方,遥遥目睹着沐冰云的亲自到来,苍雪冰麟兽全身一颤,整个上身猛的砸到在地,头颅叩下,大呼道:“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