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人打完你,会给一颗甜枣吃。
有种人打完你,却偏偏会给一颗毒枣子吃。
这才是永生难忘。
楚玥璃记得了这种滋味,也记得了那个名叫白云间的跛子。
是的,从第一次和他接触过,她便有意无意地打听过他的消息。旁人不敢多加言论,却也让她晓得,宴国有位跛足王爷名云间,天生绝色,奈何造化弄人。
然,在楚玥璃看来,这造化,看人的眼光还是极准的。
若白云间这厮腿脚利索了,指不定要弄死多少人,坏多少事,只怕整个宴国都不够他祸害的。有种人的心情仿若蛇蝎,倒也不足为惧,杀了便是。令人惊恐的却是,那蛇蝎是有千年道行的皇族,杀不了、干不掉,只能生生受其剥削。
楚玥璃在心里冷笑一声,狠狠地唾了一口!
她对甲行道:“帮我寻一些板子之类的东西,可以吗?”
甲行略显犹豫,却见骁乙出现在楚玥璃身后,道:“我帮你。”
楚玥璃回头看向骁乙,笑道:“好。”这个时候能站出来帮她,可见还是个有良心的。
楚玥璃对骁乙交代一番,骁乙便开始寻找起来。片刻后,将能寻到的东西,都交给了楚玥璃。
楚玥璃干脆坐在木头堆上,抡起斧头,开始砍木头。
骁乙蹲在楚玥璃面前,问:“楚小姐要做什么?”
楚玥璃回道:“做轮子。”
骁乙好奇地问:“轮子?哪种轮子?”
楚玥璃回道:“就像四轮车的轮子,不过不用那么精细,差不多就行。”
骁乙看了眼楚玥璃血淋淋的左手,问:“用我帮……”
甲行低声咳嗽一声,提醒道:“主子说,要凭楚小姐一己之力。”
骁乙站起身,不太自然地道:“那……那我继续去守门了。”言罢,走出了柴房。
甲行不再说话,只是看着楚玥璃在那里又砍又削又磨的,动作不急不躁,仿佛在做一件很令她舒服的事儿。
两个时辰过去后,楚玥璃终于削好了八个轮子,并将其分别捆绑在两条长长的板子下面,做成简易的板车样子。然后,将两根木棍捆绑在板车上,当掌握方向的舵。她毫不在意形象,直接跪在铜板中,用薄薄的木板将散碎的铜板撮起,倒入框中。
说实话,这个过程……真是享受!
楚玥璃喜欢金银,但凡触碰到这些金银财宝,都会让她特别心安。那种安全的感觉,是任何人都给不了的。
楚玥璃觉得,若这些铜板都变成银子或者金子,那她一定忍不住会钻进去,一边打滚一边哈哈大小的。满足,不外乎如此。
她的动作麻利,将所有铜板都分别装入筐内,又将筐扳到了板子上,用长绳绑扎实。这可是钱那,千万不能翻车,否则……不被哄抢才怪。
一切都搞定后,楚玥璃又在筐上盖了些草,掩人耳目,这才将留出来的两条绳子套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攥住两根木舵,向前拉去。
楚玥璃在甲行等人的注目礼中,拉着十筐铜板,一步步出了后院。
这一次,负责守后门的骁乙没有阻止,而是帮她打开了门。
甲行回来向白云间复命,道:“主子,楚姑娘拉上所有铜板,离开了。”微微一顿,补充道,“一个铜板都没剩下。整个柴房,被她翻找得特别干净。”
白云间透过窗口看着楚玥璃远去的背影,明明一步步变得模糊,却又感觉始终十分清晰可见。他询问道:“她可曾说了什么?”
甲行回想起楚玥璃那只染血的左手,道:“楚姑娘出门前说,这才是真正的血汗钱。”
白云间淡淡道:“血汗钱?”
甲行道:“属下打楚姑娘手心时,曾问过楚姑娘是否要换一只手?”
白云间道:“她是不会同意换手的。”
甲行询问道:“主子为何晓得?”
白云间收回目光,拿起书,回道:“没有狼会送出两只爪子給猎人的。留一只,总有报仇的希望。”
甲行暗暗心惊,去不敢再在楚玥璃的事情上问下去。其实,他心里觉得六王爷和楚玥璃之间的关系,十分微妙。若说剑拔弩张,可两个人都是那种云淡风轻的样子,好似彼此十分欣赏,见面时还会心生欢喜;若说两个人有情有义,可看二人的行事态度,非要踩踏对方的底线,挑战彼此想要报仇雪恨的那根神经。
素来拎得清的甲行,也彻底迷茫了。
不过,有一件事,他还是心如明镜的。单膝跪地,抱拳道:“属下回来复命,偶遇顾侯昏倒在门口,竟直接将其背来寻主子,实乃太过鲁莽,请主子惩罚。”一想到自己进来时看见的画面,甲行就觉得,自己也许死上一个来回都不够。
白云间道:“顾侯需救,本王却并非医者,你此番行事,着实鲁莽。自己去领二十板吧。”
甲行应道:“诺。”起身,向外走去。
白云间重新拿起书籍,看了两眼后,再次开口道:“丙文,给她送顶幕篱。”
丙文得了吩咐,回应道:“诺。”在这处小院里,而今只有一个幕篱,便是白云间自己佩戴的。丙文略一犹豫,还是取走了白云间的幕篱,转身便要去追楚玥璃。
白云间的目光在书本上轻轻划过,如同飞燕掠过湖面,带起一点点的波纹荡漾开春色。他似乎笑了笑,道:“让她谢恩。”
丙文第一次觉得,主子这种打人一巴掌,又踹人一脚,最后还得再弹记爆栗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