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货又开始闹腾,韩怀忠立刻喝斥他道:“和高先生尊重点,你皮痒痒了是吧。我早上问你,韩家假如不干这个了,干什么去?只靠韩家的米店吗?你既有主意就赶紧说道说道。”
“上海!”韩怀义遇到大哥完全没辙,只能老老实实的吐出两个字。
“哦?”室内另外两人闻言一愣。
“海运。”韩怀义再吐出两个字。
看他肚子里好像还真有点东西,那两人这就异口同声冲韩怀义道:“你赶紧说清楚。”
完全没地位的韩怀义为了自己的小命不被狗系统给灭了,只能忍辱负重的和他们耐心说道起来自己的设想。
“清廷南北隐有对持,南方汉人排满情绪日益高涨之外,北地拳民作乱洋人又虎视眈眈,所以漕运不能再做。”
“不仅仅漕运不能做,我们家的内陆生意如果不能攀附到什么真正的实力人物,也不能做,因为时局会越来越乱。”
“但有个地方一定安逸的很,那就是上海。租界是法外之地,洋人侨民众多洋兵也兵强马壮,清廷也好各方也罢都不会去惹既成事实的租界。”
“且上海是文明窗口,租界内各行林立,又中外互通。”
“再说回我们家的本行,船运。我们家的三百船的运量,只堪比一些铁甲洋船三四艘的运量。”
“铁甲船的抗风浪能力远超木船,且为洋人运输货物的话,别人也不敢伸手欺负我家。”
这年头的商人,谁见过这么高瞻远瞩的论调啊。
韩二居然从时局入手分析生意前景,然后还将沪上洋派种种说的头头是道,且用词这么高大上,不要说高玉明,就算心里有些准备的韩怀忠都惊呆了。
看他们的表情,韩怀义逮到机会又来了,他表示:“你们不要这么看着我,我是怎么知道这些的等会和你们说,反正我这三年都没闲着。”
见他又试图把别人当傻子,但这次韩怀忠没骂他。
韩怀义接着道:“我知道你们会问,生意怎么来,那是因为租界还在发展,并会越来越好。而沪上的运输一直短缺,我们家对此又熟门熟路,所以哪怕是条狗买只船过去都能混到吃的。”
听到这里韩怀忠忍不住了:“怎么和洋人打交道?还有谁会开铁甲船,这船又从哪里卖,我们家一个都不知道啊。”
韩怀义直截了当的告诉他:“江南造船厂督办魏允恭大人正在设想转官为民营,对民间出售船只。但此事还在筹备之中。”
“你怎么知道的?”高玉明问。
他见这家伙居然能有名有姓有官职的把事情说出来,本能觉得不假,但搞不懂韩怀义怎么会知道这些。
“你等我慢慢说呢。”
韩怀义进入状态就喘上了,他先回答大哥的问题:“至于谁会开铁甲船?沪上洋人水手众多,聘请他们教导我们船工就是。洋人不比我们多个眼睛鼻子,并不是每个人都拿枪打炮的,他们很多人也只是自己国家的百姓。这些鬼佬漂洋过海过来只为吃饭。”
听到这里,高玉明忍不住再度打断了他的话道:“你说的容易,洋话我们都不懂,要是找那个什么,翻译对吧,万一给人家联手坑了呢?”
“我会。”韩怀义瞬间丢出王炸:“fuck you。”
“什么?”室内两个都懵逼了,韩怀义很西式的耸耸肩:“问你好呢,高先生,这是非常亲密的关系才能说的洋人问候语,要是一般人只能是哈喽。”
“哈喽?”韩怀忠琢磨了下,他颤声问:“你这是从哪里学的洋话,还是就会这几句?二狗子你可不能骗大哥啊。”
神特么二狗子,这是个什么破小名!
韩怀义黑着脸拿起笔,一边说一边写的憋出段平静祷告来。
接着他再和他们解释成中文:“上帝请赐我平静,让我接受我不能改变的事情,鼓励我去改变能改变的事情,以及给予我分辨这两者的智慧。”
之后韩怀义和他大哥道:“你以前总骂我喜欢鬼混,但是我要是真的只在鬼混的话是不会逮住刘德成就立刻发作的,也不可能突兀说出这些话来,大哥,这几年其实我比你过的辛苦。”
韩怀忠此刻和高玉明还在咀嚼那段韵味十足的祷告。
韩怀义见状赶紧根据记忆和彻底被他震住的大哥还有高玉明说:“我中间是不是有半年跑出去没回来?”
“对,还偷了账上几千两银票。”高玉明心塞着道,为这破事老头子气的都要辞职。
活这么大谁见过没事偷自家钱的东家?
韩怀义立刻睁眼说瞎话:“你们以为我去花天酒地了,其实我只是偶尔回来调解下身心而已。”
“你赶紧说,你再扯这些废话我抽你啊。”韩怀忠都要爆发了。
韩怀义秒怂,忙和他讲:“其实那段时间我主要是在苏州和上海,当时我是在洋人教堂里和神父学英文。我偷的钱是做学费了,因为我要是不偷你们是不会给的。”
这厮逮到机会就洗刷自己。
这倒不是韩怀义非要给自己贴个什么高大上的光环,而是他过去的形象确实不堪。
但他要是得不到大哥的支持信任的话,他根本就无法主导接下来的事情。
那破系统可悬在他头上呢。
韩怀义接着强调:“另外我也没法在两年前和大哥还有高先生您说,我们韩家的生意不能这么做,说了的话只会被你们骂死。所以我只能等,并做好准备。”
他大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