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甘奇可不会在意牧场要不要保护的事情,只要能种,甘奇可以把河套都变成良田,不会去管谁要在这里牧马放羊。这在后世是不可能的。与其让河套被羊群啃成沙漠,不如把河套变成一望无际的良田。
河套若是成了良田,蒙古草原,西域戈壁,那都是兵锋所及之处。
历史与人,其实就是这么一个关系。中国的历史,就是种田的历史,其中还包含水利修建,从春秋战国的楚国崛起,秦国崛起,到四川的开发,都是这么回事,四川之所以成了天府之国,都江堰功不可没,种田功不可没。
只要有水灌溉,一切都好说。
甘奇谋划之大,已然超出了许多人的认知。只因为他真的知道,甘肃陕西等地,真的出稻谷,而且产量不会低。河套,一个黄河“几”字包围起来的区域,得天独厚的水系包裹,而且几乎还是一望无际的平原,肯定能成为真正的稻谷大产区。
唯一要做的就是赶走牧民,挖地开渠,种!
所以,甘奇接下来要与种愕说的事情就是“牧民驱赶计划”,后世河套主要是内蒙古地盘。如今这里是党项地盘,还是敌国,道德上完全不妨碍甘奇这么一个不太人道的计划。
牧民驱赶计划,听得种愕是一愣一愣的。
甘奇接下来说了一大通安排,种愕还是问了一句:“相公,河套真的能种稻谷吗?”
甘奇微微一笑:“只管照做,把党项人往北赶就是。”
“遵命。”种愕心有怀疑,却也准备要坚决执行。
种地这种事情,皆是从军垦屯田开始,然后地盘稳定了,百姓自然就来了。军队是前期主力,种愕与狄咏就是前期主力。
“给你与狄咏留四万匹马,尽快把此事办妥。”甘奇嘱咐着。
“相公放心,就算河套种不了稻谷,末将也会把党项人从河套全部赶走。此乃灭亡党项之策也,末将一定竭尽所能,把此时办妥。”种愕说着心中真实想法,不论要不要在河套种田,赶党项人是一定要做的。
甘奇点了点头,又道:“狄咏我以后会调作他用,河北之事,皆托付与你了。”
“末将感怀在心,能得相公如此信任,末将只有百死,不敢懈怠分毫。”
结党营私,甘奇兴许顺带手在做,西北骁勇种愕,越发在甘奇这辆车上绑得死死了。
王韶最近从甘奇那里得到了一笔经费,不多,六万贯,两百多匹马。却也足够他去完成翻越高原去找回纥人了,王韶最近沉迷于此,一心要完成合纵连横之大计。招揽人手,购买礼物,寻找高僧大德,到处寻找经书,也四处寻找既能通回纥话又能通汉话的通译。
也不知道为何王韶对开边这种事情这么上心,兴许他生下来就是做这种事情的,后世之人都说大宋为大怂,在历史上毫无建树,其实也不尽然,开边之王韶,还是为大宋做了那真正开疆拓土的事情,还做的极为成功,在历史上还是有建树的。
而今甘奇,给王韶的野心推波助澜了一番,以致于王韶还与甘奇讲过一些美好的愿景,说是灭了党项之后,还可再攻黄头回纥,再打草头达旦,如此方可纳西域入怀中,一举恢复汉唐雄风。
甘奇咧着嘴笑,口中答了一语:“行,就这么干!”
王韶听得甘奇这话,如打了鸡血一般,浑身上下充满了干劲。历史上的王韶,若不是生错了时代,少不得也是张骞班超之辈。不过如今,他可能也有封“定远侯”那一天,以王定远之大名留青史。
王韶走了,亲自带队走的,去找罗布泊以东的回纥人。猛陀也连忙派人来护送上高原,过措温布往西。
甘奇在西北谋划着这些深远之事。
汴梁的朝堂上,风波已然大起。
中书省下七品编修晏几道,正在朝会叩拜皇帝万安,然后义愤填膺开喷:“那西北军将,个个称甘道坚为自家相公,一个个惟他甘道坚马首是瞻,那些军将为了甘道坚,不惜对抗皇差,目中全无陛下,唯有甘道坚一人。军中上下,狼狈为奸,沆瀣一气,一个个包庇甘道坚,臣连甘道坚的行踪都寻不到……陛下,诸位,甘道坚这是结党营私啊,这是有大逆不道之心也!”
文彦博已然出言:“此乃周世宗之下的太祖也!”
十多年前,文彦博就是用这句话说的狄青,就是这么直白直接。如今,又是这句话,安在了甘奇身上。
富弼接了一语:“文相之言,振聋发聩,警醒世人。”
皇帝赵曙,面色铁青,那上百官员联名之物,陡然间不是甘奇的证明了,反倒成了甘奇结党营私的佐证。且不管晏几道说得有几分真几分假,那上百个官员的姓名都在支持甘道坚,这不免也有些吓人。
赵曙问了一语:“圣旨到得当面,甘奇当真不归?”
“陛下,圣旨到得当面,他却完全不理会微臣,还命军汉阻挡微臣,把微臣赶出了府衙。微臣可是皇命钦使,这般做派,岂不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晏几道这话有道理的。
满堂一片哗然。
忽然听得一语:“诸位,且慢。”
只见司马光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富弼文彦博对视一眼,便是知道这个喷子头领要发功了。
却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