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人皆已撤开,只看见弁袭君跪在乱石边,颤声道:“祸风行,祸风行……”他勉力站起,先是用六赋印戒震开上方石块,如是数番,倏尔又似脱力,将剑用力掷在地上,转作以手刨挖,口中仍不住唤着底下人的名字,到最后,忽的一声提气呐喊,嗓音嘶哑,竟若鸟雀啼血。
“祸风行!”
乱石宛若坟冢,隔断所有生息。却有人不甘放弃,拨开的碎石在地上滚落,声声悲唤传入埋在内中的杜舞雩耳里,可谓百感交集。
他本以为,自己真要做一具死尸了。
装死这么久,有朝一日居然要假戏真做,不可谓不荒谬。他试图转过头,想看看弁袭君脸上表情,可惜尘埃飞扬,什么也瞧不见。却也能想象那朝自己望来的视线,想必极悲愤,极哀痛。
枉费他为自己奔波许久……杜舞雩这般想道,竟还略觉抱歉。
这喉中的一口气,本就是残喘了,多出的几天性命虽然折磨,却也不失为一种提醒。是天意巧合之下,要将这份原本浑然不知的感情摆给他看,然而黄泉路上若能再见,自己想必也要佯作未觉吧……杜舞雩这样漫漫想着,脑中纷乱思绪也渐渐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