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云抿着嘴唇,视线落在风雅fēng_liú二人劲装下骤然绷紧的肌肉。汉人习惯穿宽袍广袖的衣衫,习武之人的短打也多是仅仅删去半截袖子,并不像胡人衣衫这样有为了骑射收紧腰腹的设计。二风显然还不习惯,肢体将情绪明白表露出来了。
他们的反应使祁云警惕起来。祁云算不上聪明人,但谢清迟给的暗示实在太多。绕了这许多的弯路才提及红袖,必然是为了掩人耳目。庄上竹烟儿与四风,眼下来看,谢清迟忌惮的恐怕是后者。
祁云答道:“谢先生允我送我娘回家——在金陵。”
他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玉坠子。那坠子触手温润,是一块好质地的暖玉。祁母用千古楼奉书女使的身份玉牌改成了平安坠,让祁云从小戴着。祁云从祁家堡出逃,身上一应事物只剩了这个坠子,好险没有在被追杀时失落。
祁云的确是存了这样的心思,想要在替谢清迟拿到红袖之后便去金陵千古楼了结心事,无牵无挂地寻玄机教复仇,自然说得是毫无破绽。祁云边说边紧紧盯住风雅,见到风雅极为迅速地眼神一凝,又恢复到之前安静沉稳的样子。
风雅转向谢清迟,道:“谢先生,风骨正要去南方一趟,可顺道捎阿云一程。”
祁云眉心一跳。哪怕他不通人情,也能听出来这是明目张胆的监视。他侧头望向谢清迟,想看对方的反应。
出乎祁云衣料,谢清迟没有反对。他倚在桌边,对祁云说:“fēng_liú风雅要带竹烟儿往塞北去一趟,陪不了你。倒是风骨,也该回趟中原了。昨晚那顿菜,隔着半个庄子都能闻到羊膻味儿,得怪他在这里呆得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