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谷将在晋省择地自行投资建设一个示范性文冠果能源林基地。
林汾市的麻疯树能源林基地,已经为麻疯树的产业化树立了一个标杆;相对的,文冠果也需要这么一个标杆。
而且不同于麻疯树产油只能作为生物柴油用,离不开石化巨头的销售渠道;文冠果油可作一种特种食用油,仅凭嘉谷体系自己的加工销售渠道,都能自行消化,一力承担投资也未尝不可。
将能源林铺满一省的投资,嘉谷不敢自己承受,一市一县肯定不是什么问题。
嘉谷将目光投向了非产煤重点地区,重点是晋省的两大连片贫困区——文冠果的生长不挑地,选择攻坚贫困区,也可避开煤炭企业等地头蛇的干扰。
嘉谷战略部的调研员们驾轻就熟地奔赴晋省各地开展考察。
时至今日,嘉谷体系内部对于项目投资地自有一套评价标准,看资源禀赋,看人文环境,看交通情况……一样样的摆出来评分,到最后,按照比重得到一个“投资可行指数”,指数越高,获得嘉谷投资的可能性就越高。
按理说,战略部考察的各贫困县应该条件差不多,毕竟,富裕地区各有各的富裕,贫瘠地区却大多一样。
然而,在“投资可行指数”清单上,楼县高居第一,且大大领先于后面的县。
最主要的得分项,是楼县的执政者素质!
要知道,在嘉谷的评价标准中,地区执政者的评价比重相当高,因为只要执政者到位,一般来说,地区发展就不会错位。
楼县的执政者,在多个调研员的考察评价中,都得到了最高分。
当齐政看到楼县县委高官王清华的第一眼,就差不多明白了为什么。
这个晋西北出身的汉子,最显眼的莫过于他脚上一双灰白球鞋了,鞋帮子还沾着土,风尘仆仆地刚从乡下调研回来。
他紧紧地握着齐政的手,兴奋之情溢于言表:“齐董,欢迎您到我们县考察,我可是望眼欲穿了。”
齐政的第一印象,就是这应该是一个干实事的干部。
事实上从资料也可看出来,王清华是在晋省政府这一波大规模官员调整中脱颖而出的干部,履新不到半年,即在极端保守的楼县刮起了阵阵旋风——电话公开、街头对话;铁腕治政、清除街霸;牺牲财政关污企……这些大胆而颇富争议的举措,昭示着一股亮剑主人公李云龙式的愣劲。
当然,这不足以让楼县摆脱贫困县的帽子。很多时候,贫穷不是农民不努力,而是农业文明和商业文明没有完美的结合;贫困不是贫困县不努力,而是发展模式没有跟上。
“脱贫靠的是啥?产业!我们楼县穷,真的是穷,但是我不怕。这不,嘉谷不就为我们带来了希望?”王清华看似憨厚的捧了一句。
“楼县有位好领导啊。”齐政同样客气了一句,话锋一转道:“只不过,楼县的各方面基础条件都不算突出,不,应该是挺差的。”
面对齐政不客气的挑刺,王清华面色不变,诚恳地说道:“齐董,我也不做妄言。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可以解决的,我当场解决;难以解决的,我想尽一切办法也会解决。”
他当然知道楼县各方面条件都挺差的。
楼县位于吕梁山西麓,是吕梁山集中连片特困区深度贫困县之一。
其与中国北方广大农村地区差别并不大,到如今,再贫困也不至于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过去二三十年,楼县与大多数中国农村一样,青壮年大都外出打工,这是楼县人的主要收入来源。
楼县农业是“天雨农业、不稳农业、脆弱农业、风险农业”。民间有个顺口溜形容这里的粮食收成:“山山和尚头,坡坡鸡爪沟,种地难见苗,十亩一担挑”。
工业更是极其遥远。较大的工厂甚至可以回忆到上世纪九十年代的铁厂和精油厂,可想而知有多落魄了。
过去,不是没有投资商过来考察,但最后都是摇摇头,只留下一个背影。可以说,嘉谷的能源林可能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了。
齐政也不客气地开口道:“我了解了一下楼县的煤炭资源,质量不好不说,浅层煤矿埋藏条件还相当复杂,不宜大型机械开采。与其挖矿破坏环境,不如改种麻疯树……”
“这一点我可以立刻给您答复,没问题。”王清华果断道。
齐政反而惊讶了。
虽然县境内只有几个小煤矿,但楼县缺乏其它财源,公务员工资靠国家拨款,每年一两千万元的税收大都来自煤矿,因此历届执政者都不愿对煤矿放手。前几年省里规定,年产300万吨以下的煤矿都要被整合。楼县所有煤矿的年产量加在一起,也不到300万吨,省里也不得不对它“法”外施恩,允许县政府出面,把境内几座小煤矿整合成一个“集团”。
面对县内最大的财源,一县高官都能霸气说弃就弃,决心不可谓不大。
齐政惊讶于他的果断,却不停顿地道:“还有就是交通,楼县境内交通甚是不便,至今仍没有一条高速公路、国道和一级公路过境,这对于我们的投资影响太大了……”
交通问题永远是贫困地区的难题,只是楼县尤为典型。
王清华首先思量了一会,才咬牙道:“这路必须得修。我会让市里帮扶投资一部分,再向扶贫办相关项目申请一部分,并立下军令状,最短的时间把路修好!”
面对近三十年以来最有可能让楼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