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像是“针山”与“地窖”这种类型的死亡游戏,在小丑的手里还有许多许多种不同的剧本。
没有最残忍,最猎奇,只有更残忍,更猎奇。
无论何时,无论何地,从幕后欣赏着受难者在绝境之下所流露出的恐惧与绝望,总是能够让这群心理变态的疯子得到精神上的至上满足。
与此同时,小丑们还会特地在灰骨奴隶们当中挑选朋友或是血亲,将这群关系特殊的玩具丢入特定的场地,逼迫两边进行生死厮杀或是互相陷害。
参与表演的双方之中,唯有胜者能活,然后被小丑们授予“入院仪式”,而倘若时间到了,双方都未能决出胜负,则是两边一块送命。
在这种规则的残酷逼迫之下,无数对灰骨挚友在小丑的眼前开始反目成仇,为了自己能够活命而厮杀得头破血流,无数对灰骨亲人在小丑的眼前上演生离死别,老的为了保住小的而甘愿自行送死。
无论舞台上的故事是什么样,总是能够让作为观众的小丑们看得津津有味,有时候甚至会因此而流下感动或者悲伤的泪水。
当然,哪怕看戏看到哭泣,之后他们也还会孜孜不倦地逼迫奴隶们上演一场场真情演出,就好似那些热衷于追求苦情剧的人群一样。
以上两道娱乐类型,乃是大部分癫狂小丑最喜爱的项目。
除此之外,这里还有其它很多血腥猎奇的戏码,被剩下的一小簇小丑攒握在掌心。
“因为自己丧失了人性,所以特别喜欢在别人的身上寻找人性,考验人性,蹂躏人性。”
这句话正是癫狂小丑们赖以生存的根基。
......
时至今日。
一道道沙哑而痛苦的嗓音,仍然在灰骨石堡的各个角落此起彼伏地回荡着。
“呃啊啊啊啊——————!”
石堡顶层殿堂处的窗沿之间,倚坐着一道体格硕壮的人影。
此时此刻,他正在一边聆听着在四面八方同时骤响的哀嚎圆舞曲,一边欣赏着下方庭院中小丑们将一个浑身着火的灰骨人当做皮球踢。
这是一名穿着印有星月图案的小丑长衣的男子,面容灰白,双眼深陷,鼻头外凸如鸟喙,嘴角狭长而艳红,其长相就如同魔鬼下凡一般,从外到内散发出了一股天生邪恶的气场。
他是欢愉剧院如今幸存的最后四名骨干之一,丁毕洛,其招牌头衔为“积木小丑”。
默默观赏了好大一会底下的闹剧,举起手中散发着腥臭的人血酒杯陶醉地抿了一口,丁毕洛随即感到有些乏味无聊,接着转头朝着室内望去。
只见在阴暗殿堂的两侧,分别待命着两名与丁毕洛一样打扮极其特殊的剧院骨干。
坐在左侧茶桌上的癫狂小丑,头戴吊球兜帽,身形臃肿圆滚,穿着缠满了线绳的肥厚长裙,两只被丝布勒得紧紧的厚实手臂正在靠在光亮的石桌上,动作麻利地编织着毛衣一类的事物,同时还在以苍老的女声持续哼唱着诡异的歌谣。
“哼~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小宝贝~妈妈的双手永不停~等到太阳升起后~新的衣裳就会披在你的肋骨上~”
她的名字是芬忒,在欢愉剧院当中与丁毕洛拥有着同样的元老地位,其招牌头衔为“裁缝小丑”。
蹲在右侧台阶间的癫狂小丑,头戴方正铁盔,体型高瘦细长,穿着裂口遍体的破烂长袍,犹如竹节一般修长的十指正在拨弄着膝盖之间的一把圆环烙铁,同时其隐藏在铁盔底下的嘴唇亦是在不断持续低吟着常人难以理解的言论。
“虚假太多了,真实太少了,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活生生的罪恶,都需要被无情地制裁,还世界一个清净,而我就是那个执行人......”
他的名字是伊赛伊艾,是在场的第三位剧院骨干,其招牌头衔为“烙印小丑”。
丁毕洛瞥了几眼这两位悠悠哉哉、神神叨叨的同伙,随即就将目光扫向那道挺立在殿堂中央的气派王座。
这道石质王座本该是由统领灰骨族群的那位王者所占据,但是他早就在癫狂小丑们的暴虐之下沦为了一摊血肉模糊的酱泥,如今还不知道在哪个下水沟里发臭腐烂呢。
因此,就和整座灰骨石堡一样,这道石质王座如今理所当然地被欢愉剧院的院长给占为己有,没有人敢对此说三道四。
而这位靠坐在王座上的剧院之首,身穿着一席血红色的斗篷,头戴着漩涡图案的铜色面具,与三位在下方待命,模样体格半人半兽的剧院骨干作比较,其身材显得较为袖珍,与人类更加贴近。
尽管欢愉剧院这道组织是这个男人一手组建起来的,但是没有小丑知道他的名字,而他也只让大家称呼自己为院长。
然而,哪怕这位院长现在沉默不语,甚至是面朝身前的虚空发呆出神,从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场,仍然能够在无声当中向丁毕洛的心头施加一股极强的压迫感。
丁毕洛天生桀骜不驯,同时也自诩为天地之间的举世强者,所以在过去并非没有试想过推翻眼前这个王座之人的统治。
可是,每当他的脑海一浮现出这种念头,这股压迫感就会自动从院长的身上涌现而出,继而降临到丁毕洛的眼前,萦绕于丁毕洛的心头。
那是一个强得不讲道理的人,所会散发出来的纯粹压迫感,仿佛在狠狠地告诫他:敢对自己动手,你必死无疑。
久而久之,丁毕洛就学乖了,转而变得对这位院长忠心耿耿,不敢再有任何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