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座九户村,陈陌与王庆商议了一阵,最终还是没有烧毁。
他们觉得,只要留着这座空村子,他日必然还会有绿林贼搬进去住,到时候他们黑虎贼就可以一次次地抢掠那些绿林贼。
不错,虽然不希望手下变得骄傲自满,但总的来说,即便是陈陌也看不上那些绿林贼。
在他看来,那些所谓的绿林贼,充其量就只能给他们黑虎寨练练兵——昆阳县真正的威胁,还是那号称几十万的叛乱军主力。
大概在傍晚黄昏之前,陈陌、王庆一行人回到了昆阳。
早在他们返回昆阳之前,他们就已经派人先通知了昆阳县,将‘初战大捷’的喜讯告知了县衙,告知了他们黑虎寨的首领,赵虞。
虽然是靠偷袭取胜,但破敌四百余、杀敌近两百、自身仅伤亡几十人的战绩,还是让昆阳县衙颇为振奋。
县丞李煦精神抖擞地说道:“虽然我昆阳已施行‘战时管制’,但可以稍稍破例一次,收容那些无辜的女子……”
赵虞一听就明白了这位县丞的意思,似笑非笑地说道:“县丞希望让那些女子,一次次地将她们所经历的苦难,说给城内的人听?”
听赵虞这么一说,别说马盖、石原、陈贵等人都觉得提议有欠考虑,就连李煦自己也感觉到了,当即讪讪说道“呃,在下不是那个意思……”
赵虞也不深究,盖棺定论般说道:“绿林贼如何凶恶,只需看城外的难民便可得知,不需要再让那些女子口述,凭添她们的痛苦。眼下城内需要的是信心,是击退绿林贼、击退叛乱军的信心!……这次,陈陌她们会带来近二百个绿林贼的首级,将这些首级通通挂在城墙上,以警告绿林贼,倘若他们仍打算进犯我昆阳县,那么这些人,就是他们的榜样!”
听到这话,石原、陈贵二人亦是纷纷点头。
尽管他们对眼前这个黑虎贼首领仍有莫大的芥蒂,但在这件事上,他二人却十分支持前者:对于绿林贼那帮杂碎,不需要讲究任何的道义!
相比之下,反而是县令刘毗、县城李煦对此抱有几分担忧:“会不会因此触怒绿林贼,遭到他们的疯狂报复?”
赵虞镇定地说道:“倘若如此,悬挂在我昆阳城上的贼子人头,就会越来越多!”
见赵虞如此镇定,屋内所有人皆信服地点了点头。
看到这一幕,石原与陈贵忍不住对视了一眼。
虽然不情愿,但他们必须承认,相比较稍显软弱的县令刘毗与县丞李煦,如今的昆阳,确实需要有周虎这么一个强势而有谋略的‘头领’,否则,昆阳未必能这场灾难中撑下来。
当日,石原、陈贵二人带着一干县卒,从陈陌、王庆手下的黑虎贼手中交接过那近两百个绿林贼的首级,将这些首级用绳索绑上,通通悬挂在城墙外。
得知此事后,自愿留在城外与难民一同的西平县县尉伍挚,亦对此露出了几许惊讶。
『昆阳……这是打算要跟叛乱军、绿林贼大干一场么?』
不怪伍挚会这么想,毕竟悬挂首级这种事,无疑是对绿林贼的挑衅。
而倘若绿林贼来了,那叛乱军的主力还会远么?
想到这里,伍挚忽然感觉有点看不懂这个昆阳县了。
而除了伍挚等人外,此时混城外难民当中的绿林贼奸细们,亦看到了那些高高悬挂的首级,大吃一惊。
这昆阳县,不但敢杀他们的人,还敢将首级悬挂出来?
当日,便有许多绿林贼奸细偷偷离开,各自向所属的绿林贼通风报信,其中,就有晁豹。
次日,也就是七月二十日,晁豹终于得知了昨日突袭他的‘黑巾之卒’,究竟来自何处。
他咬牙切齿地骂道:“昆阳县……好啊,老子原本就打算带人攻向昆阳县,不曾想昆阳县竟然敢先派人对老子下手,好,好,此仇不报,我晁豹誓不为人!”
从旁,他的心腹手下全寿建议道:“大哥,那终归是一座县城,咱们眼下人手不足,不如向张泰老大求助……这昆阳县敢杀咱们的人,就是不给‘义军’面子,只要张泰老大肯出面,咱们十几路义军一起杀向昆阳,无需新楚的军队,亦能踏平昆阳,将那些头裹黑巾的混账杀得片甲不留!”
“唔,就这么办!”
晁豹点点头,当即带着残存的弟兄,投奔他所拜认的老大张泰,即这一路方向的绿林贼大首领。
一日后,晁豹带着几名心腹左右,率先乘马来到了定陵县境内一个叫做‘丰庄’的村子。
那是一个多达数百户的大村,但现如今,这里已被绿林贼的大首领张泰所占据,原本居住在此的村民,但凡是不愿顺从这些绿林贼的,皆也遭到屠戮,而村内的女子,无论成婚与否,无论诞下过子女,若没有勇气自尽,皆遭到了绿林贼‘张泰一伙’的凌辱。
跟晁豹一伙在九户村的情况差不多,张泰一伙也在这座村子作威作福,一边享乐,一边等待着叛乱军稳定好定陵的县城,然后继续向前进攻。
这一日,晁豹带着一干心腹来到了这个丰庄,向值守在外的绿林贼表达希望求见大首领张泰的意思。
张泰手下的绿林贼,大多都认得晁豹,知道后者是自家老大想要拉拢的‘年轻后辈’,自然不敢刁难,立刻就将此事禀告张泰。
“哦,晁豹来了?莫非是来向我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