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真朋友,真心话,许晖心里有数,也很感动,但的确,他们哥们之间的事儿郭旭不了解,也只能胡乱点点头,表示尽快想好了复课。
气氛一下尴尬起来,许晖没话说,郭旭也明显感到对方在敷衍,于是更不好再啰嗦,只能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补习班的事儿,除了一轮接一轮的模拟考试,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新闻,唯一的意外就是刘永亮最终也放弃了补习,退学了。
“你知道杨小涛家么?”到了路口分手时,许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儿,初中同学杨小涛,他接触不多,关系更是一般,但郭旭跟他的关系好,这个家伙现在正在河间区工商局下面的一个工商所上班,那年头还有顶替制度,这小子高中毕业就顶了他老子的班。
“知道啊,你怎么想起他了?”
“有点事儿麻烦他,就是帮着问问情况。”许晖对好友没什么隐瞒,连忙把薛永军家炒货摊的事儿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反正回家没事儿,我跟你一块,我也好久没见这厮了。”郭旭很热心,也好抱打不平,第一次听说还有这样嚣张的市容干部,这个事儿能帮当然要帮。
许晖求之不得,二人一同去了杨小涛家,结果人没在,说是刚去单位了,于是又一同杀到对方的单位,河间区工商局建设北大街工商所。
“刘浩瑞我听说过,不是一个所的,没打过交道,好像也是咱们学校毕业的。”杨小涛是个爽快人,见了面泡茶、倒水带散烟,三部曲非常到位。
其实杨小涛上班的地方还不是工商所,是驻下面的一个点,两间破平房在菜市场旁边,办公条件简陋,玻璃窗跑风漏气,大冷天的真让人坐不住,办公桌边就架了个大炉子,炉子上边一排茶缸,只能蹲炉子边办公,他们这一行不能常坐办公室,大部分时间都必须在辖区的小街小巷、市场转悠,今天是来了熟人,他才告了一个小时假没跟着出去,也算开个小差。
“老同学好久没见,我无事不登三宝殿,说来惭愧。”许晖也不见外,以前一个班的,郭旭又在身边,没啥好顾忌的,简短的把薛永军的事儿又说了一边,郭旭还带添油加醋的,说到底,薛永军也是大伙的同届校友,大家都出自北新街初中。
“卧槽!这么黑?!”杨小涛啐了口吐沫,起身拉开门,在两个办公室来回看了一遍,确定没有其他人后,又坐下来小声道,“刘浩瑞比我晚来仨月,是从联防调过来的,但这个傻逼的名声不好,他跟我不一样,我是硬杠杠的按政策顶替的,他几把是靠后门调过来的,尼玛,反正就这么个事儿。”
“那他怎么个名声不好法?”许晖接着问。
“这个不好说,我都是听别人瞎吹的,说他门路硬,说他吃黑钱,谁知道呢,我们不是一个所,这话就当是个带响的屁,听过乐呵乐呵就行了。”
“噢,那像薛永军这件事儿,我们要是到所里告他行不行?”
“告他?”杨小涛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告他啥呀?人家正常管理市场,不让你摆就是不让你摆,怎么挑刺儿都能找出毛病,你凭什么告他?”
许晖为之语塞,郭旭却不服气,“他要是勾结那个秃子,毫无道理的取消了人家薛永军的登记资格呢?”
“啥叫勾结呀?有证据么?说话要凭证据,你光嘴上说,有个毛线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