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这是?”静流以为自己可以忍受,然而当那枚光辉出现的时候,他只觉得眼前骤然的一暗,尔后便是条件反射似的赶忙用手掌覆住了眼睛。
好疼!
“那是什么东西?”太亮了,太亮了,他觉得眼睛几乎要被刺瞎了一样。就好像是昔年在外界闯荡的时候,曾经偶尔的与抬头就能够看见的太阳对视,只需要一眼,一股子超然的力量便是将他的视线里的一切给全部的摧毁。
而现在,那种痛苦的极限再度的重现。
莫非倒是外界的太阳,跌下了凡间?
稀里哗啦,稀里哗啦,
听,有声音。
是水声,是流水声。
这里又没有河流,这里又没有装水的物件,何来的滔滔水声呢?
这不合理,这不正常。
只是这声音,又是作何解释?
咦,步履突然的有些凉凉的,倒也是称不上寒冷,只是像是那顺着自己的领口滑进来的水滴,突兀的闯入总是觉得另类的让人无法忽略了去。
皓首向下,覆眼的手掌勉强的撑开一条缝隙。
被极限的光辉刺痛的眼眸像是得了后遗症一样,如旧的昏沉沉的,以致于看什么都像是雾里看花一样的不真实。惊鸿一瞥,蓝色,甚至是比这茫茫的雨还要来的浓郁的蓝色,像是纤尘不染的深海。
闭眼,这眼睛当真是不中用呢。即便只是匆匆的擦身而过,明明自己已经以最快的速度避开了去,只是直到此刻,甚至是连正常的睁眼倒是成了一件艰难的事情了呢。
那光芒,当真的是可怖呢。
只是,等等,那蓝色是什么?
雨水吗?
应该是吧,毕竟漫天的冰蓝的雨,纵然淅淅沥沥的还是小的可怜,到底是将视线索能够触及的每一片地方都给笼罩了去。
眼眸再度的撑开一条缝隙,短暂的适应瞳子终于稍稍的舒服了一些:动态的,那浓郁如同宝石一般的蓝是在动作的,像是在流淌,更像是在爬行,仿佛赋予了通灵的生命!
昏暗再度上涌,连累眼眸不争气的闭上,天哪,这真是跟钱塘江的潮水一般前仆后继的没完没了了呢。可恶,想自己堂堂的一族最为崇高的掌权长老,何曾是跌到了这般的颓然地步?
动态的蓝色,好生奇怪的呢。
动态,似乎并算不得什么。水往低处流,这世上本就是没有绝对的静止。许是地上的坑坑洼洼,使得那蓝色的浓郁汇聚,才会看起来是那样的不停的动作吧。
只是,只是为何当自己第一眼看到了它的时候,便是潜意识的觉得有哪里不对呢?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自己一定是忽略了些什么。
紧闭的眸子骨碌碌的打转,竭力的驱散着被强光照耀带来的不适。他不甘心,终于是再度的睁开,使劲的睁开,睁的大大的。嗯嗯,这个层次的话,和平时倒是差不多了呢。视线像是大雨下的汽车前挡风玻璃,雨刮器一刷,瞬间的恢复了清明。
能够看的清楚了,眼睛终于是恢复了。
或许只有体验过失去你才能够感受的到自己所拥有的是多么的值得庆幸,老人常说你没有坐过轮椅,永远都不知道自己能够站立是一件多么的幸福的事情。眼眸没有任何的阻碍的感觉,真好。
好了,来自己的看看,这脚边的蓝是什么吧。
“这是?”眼里骤然的光辉跳动,像是草原上的萤火虫点亮了墨色的天空。
脚边的蓝色恍惚是带着莫测的魔力,无形中释放了沉重的锁链,牢牢的束缚住了他的眼球。天哪,我的天哪,这是什么情况?
从天空洒下的冰蓝的雨水丝丝缕缕的汇聚之后并没有消弭在泥土里面,每一滴冰蓝都像是有生命、有意识的存在,你能够清楚的感觉的到他们跌在地上后挣扎着动作的姿态,有点像是受到了蚁后的召唤的蚂蚁,毫无保留的听从命令,不远千里、万里,不论有任何的阻隔都毫不犹豫的上前。
水从来都是从高处向着低处流的,然而眼前的景象却霎是诡异,就好像是大晚上的蹲厕所时看到窗边偶然的出现的红衣长发。跌在面前的每一滴冰蓝,尤其是那摔在了坑坑挖挖之中的点滴,竟是完全的脱离了正常思维认知中的理所当然,与物理定律背道而驰的飞扬,倔强的挣扎着爬了出来,不紧不慢的蠕动着。
蠕动?
对,就是蠕动,仿佛虫子似的随着性子的爬行。本是属于爬行类或者昆虫的本能,竟错位的生在了本该没有任何的生气的水滴之上!是眼眸出现了幻觉了吗?还是,这漫天的冰蓝,其实并非是简单的仅仅是雨水而已。正如那冰蓝的颜色,从一出现便是带着让所有人都迷茫的神秘。
天空更像是一个被针线扎破了的气球,放任六百多年来从未光顾这片土地的雨水漫步。它还在下,不大不小,一点没有停歇的意思。蒸腾的空气中酝起了淡淡的薄雾,那同样的泛着蓝的色泽,有点像是上了年纪而褪色了的钢笔水字迹。声声的窸窣,更像是在你的耳畔低低的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地上,冰蓝活跃的非要每一个人都看见不可的表现。
一滴一滴,串联成线;
一线一缕,编织成绳;
一绳一链,交错成网。
面前的地面上茁壮的成长为一条条粗壮的龙蛇,爬过坑坑洼洼,避开断木残垣,越过碎石尖锐,一路不停的向着一个方向涌去。殊途却是同归,你能够清楚的感觉的到,他们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