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风给他弄得痒痒,不耐烦的打掉了作乱的手,嘟囔道:“别烦我,饿了厨房有东西吃。”他还当唐无啸是饿了就闹人的傻子,打发他去厨房吃米。
有丫头送了热水进来,投了个帕子道:“大少爷,在外面忙了一天,您擦把脸吧。”
唐无啸问她道:“少奶奶这几日做了什么。”
“少奶奶天天一大早就起了,也不让我在跟前伺候,偶尔去院子里喂鸡。”小丫头有些为难,她是大少爷派来伺候大少奶奶的,可大少奶奶的脾气古怪的很,不叫人在身边伺候,她只能在小屋里候着。她怕主子说自己照顾不周,又慌忙道:“后来可能是嫌外头冷,这几天都没怎么出来过,也不许我们在屋里待。”
“那吃饭呢。”水风是云南的人,饮食上多有不同,唐无啸琢磨着弄个滇菜的厨子来,省的他吃不惯。水风来唐家也几个月了,一点肉都没有养出来,依旧瘦瘦小小的一个,抱在怀里轻得没什么分量。
丫头道:“吃得很好,少奶奶不挑嘴,什么都吃呢。”以前她也伺候过别的小姐夫人,不是不吃这个就是忌讳那个,还要炖燕窝鹿茸滋补,大少奶奶却不会,不论小厨房里做了什么菜,“她”都吃得干干净净。
人家都说大少奶奶是洋人,她却觉得不像,洋人可讲究了,不像大少奶奶这样,一点讲究都没有。
唐无啸点了点头,让她出去了,门一开一合间有冷风吹进来,把水风给吹得醒了,他没有起床的脾气,自顾自的坐起来揉眼睛。
过了好一会,他才想起唐无啸是好了,问道:“你事办完了?”
唐无啸嗯了一声,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水风往年总在寒风里干活,落下了病根,手上依旧生了浅浅的冻疮,渗出了些血来。大少爷抽出帕子轻轻的擦掉血迹,想了想又道:“唐玮死了,以后没人来欺负你。”
水风有些惊讶,不过也只是一瞬,他见识过唐无啸的本事,抬手抱住了男人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道:“我知道你说话算数的。”
唐无啸很受用他的乖巧,捏着他的下巴索吻,水风在他嘴里尝到了淡淡的甜味,这股甜味和他以前吃过的甜味都不一样,就好奇道:“你吃了糖?”
大少爷略想了想,从兜里掏出了一个纸盒,纸盒上写得都是洋文,水风不认得。唐无啸拆了一片塞进他嘴里,道:“是口香糖,只能嚼不能咽。”
水风咬了咬,觉得这玩意有些像煮老了的牛筋,但是咀嚼间有很甜的味道,凉丝丝的。糖是贵价货又不能填饱肚子,他很少会花钱去买,现在更是不懂为什么会有人弄出不能咽下去的糖来。便道不能咽干嘛要吃,不是白费力气么。
唐无啸就笑:“也是,不过人家说,这个咽下去会把肠子黏住,所以不能吞。”
他说得十分吓人,水风就把糖给吐了,也不让他吃,怕傻子不小心把糖吞了再把自己弄死。唐无啸顺着他把糖盒给丢了,喊人去买些治冻疮的药来。
“下人说你不叫他们进来伺候,是不是他们伺候的不好?”唐无啸记得前几天水风的手还没有这么严重,肯定是沾了凉水才会这样,脚好像也冻着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地方有伤。
水风手上的伤一暖和就犯痒痒,不愿意叫他摸,道:“我不喜欢有人在屋里,我能自己做,不叫他们伺候。”
唐无啸道:“那不叫他们进屋,只在外头伺候你,你是大少奶奶,这些粗活你不用做。”
水风不解的道那我做什么,大少奶奶就是白养着看的吗。唐无啸就道对啊,我们家的大少奶奶是白养着看的,什么活都不用干。
☆、26
26
北院的下人干活一贯利索,很快就把冻疮膏买回来了,小小的瓷瓶装着,闻起来带着淡淡的药草香味。
水风受了伤一贯是让它自己好,要是严重了就摘些草嚼了敷,他喜欢装药的小瓷瓶,就捧着拨弄上面的软木塞。唐无啸给他涂好了手,又捏着他的脚看,屋里暖和,水风总是赤脚,伤口越裂越大,和旧伤疤混在一起,伤痕累累的。
“地上凉,别老光着脚在地上跑。”唐无啸投了热毛巾给他擦,烫得水风直想缩脚,却被牢牢地捏住了脚踝,怎么都拽不回来,水风就道:“不爱穿,穿了更疼,鞋太小了。”
他的脚比女子的大些,穿不惯那小得可怜的绣花鞋,伤口捂在里头磨得更疼,自然不乐意多穿。唐无啸道:“一会带你做新鞋和新衣服去,出门总要穿的。”至于在屋里不爱穿,就不穿了,苗人登高爬低的,本来就不是很爱穿鞋子,他记得仓库里还有些闲置的波斯地毯,直接铺在屋里又厚又暖和,不怕寒从脚起。
水风晃着脚,道:“不想出去,外头冷。”
“怎么跟个小猫似的,就爱在暖和的地方待。”唐无啸在他的小腿上亲了一口,调侃道:“小狮子猫。”
唐无啸很小的时候曾经养过一只小猫,是他从门口捡回来的。那天在下大雨,他从学堂回来,离得老远就看到门口有一个白色的小毛团,离得近了才看出是小猫,瘦瘦小小的一只,肋骨清晰可见,几乎看不出还在呼吸。
他把小毛团带回了屋里,用毛巾擦干,想着要是能活就养着,死了就埋了。小猫倒是争气,睡了一觉起来就喵喵的叫,给什么都大口大口的吃,求生欲很强。
猫不比狗,性子很野,虽然唐无啸救了它,却很难换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