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卿煜拉住了冲动的施德筝,笑道,“曹仁以后可能会和我一样,是个废人,他的手再也写不了诗做不了文章,你觉得我们求情会有用吗?”
“曹仁和六哥你怎么能一样,你……”施德筝第一反应就是反驳,但是说到一半,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曹仁废了手,本质上和被天下百姓都知道的瘸子六王爷不就一样了吗?施德筝一下子就泄了气,她偏头看施卿煜和司马辽,“那我们就这么坐着等七哥受罚?”
司马辽站了出来,声音清清冷冷,莫名地让人烦躁的心都跟着安定了下来,他说,“德筝公主无需过于担心,六王爷既然这么安排,定有他的理由。”
施德筝抬头,“真的?”
施卿煜让秦昭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笑道,“确实如此。八妹放心吧,你七哥受罚是肯定的,但这其中罚得是轻是重可都是由父皇决定。你静下心来想想,父皇平时最恼的儿子是谁,最喜欢的儿子又是谁?怎么,有想出来了吗?”
最恼的和最喜欢的……施德筝猛地睁开眼睛,“父皇平日最爱就是召七哥进宫陪他下几盘棋子,之前七哥想搬出宫里,父皇还生了好几日的闷气。”
施卿煜笑着点了点头。
施弘萧的母妃早年可是颇受朱颂帝的喜爱,听闻当时施弘萧母亲生了重病时,朱颂帝还经常过去探望。施弘萧小的时候,可是众多皇子中唯一经常留寝朱颂帝寝宫的,从小时候开始就十分受朱颂帝的欢喜。施弘萧虽然性格轻佻,但是为人直率,鬼点子十分之多,让人既爱又恨。其他皇子对着朱颂帝大都敬畏,唯有施弘萧对着朱颂帝就如同平常人家的儿子对父亲,会开玩笑,会逗他开心,也会惹他生气。
朱颂帝平日看起来似乎对施弘萧的性子颇为头疼,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朱颂帝对这个儿子可是喜欢得紧呢,连太子都没能得到这种皇宠。
施德筝也想到了这其中的弯弯扭扭,问,“曹学士会就此罢休吗?”
罢不罢休重要吗?当今天子说的话就代表的一切,他说这么惩罚就这么惩罚,他说谁有罪便是无罪别人也只能说一声昏庸而已,谁又敢真的反驳他。
“等着吧。”
施德筝坐回到自己的位置,“我老早就说七哥别经常去看戏,自己一个人去就算了,还经常怂恿朝中官员的公子哥儿跟着去,看吧,出事了吧,等我见到他我一定好好收拾他!”
“八妹。”施卿煜咳了一声,用余光示意了一下在场除了他之外还有司马辽在。
施德筝瞅着望着自己的司马辽便是哼了一声,扭过了头去。施德筝的性子本就是如此的直来直往,被人瞧见就瞧见呗,又不是第一次,现在外面不也经常传她身为个公主,却粗鲁得没有一点大家闺秀么,她又不是不知道。
司马辽看着施德筝气鼓鼓的脸颊,眼底划过一抹笑,移开了视线。
施卿煜让秦昭在门口唤了一个小太监过来,在他耳边细细地交代了一些事宜,就让这个小太监离开了。
过了半柱香不到的时间,小太监从外面急匆匆地跑了回来,脸上都是汗,稚嫩的脸上红彤彤的。
小太监小声道,“王爷,曹学士气呼呼地从御书房出来,直接便出了宫。圣上下了旨,让七王爷三天后去善化寺修身养心一年,戒掉毛毛躁躁的性子在回京。”
施卿煜挥手让小太监退了出去后,便大笑了起来,施弘萧收到这个消息,怕是饭都吃不好了。让他去善化寺一年,还不如直接要了他的命。
施德筝也忍俊不禁起来,“七哥这罚得也不知道是轻了还是重了。”
“一年不长,他去善化寺倒是不错,善化寺的高僧我之前见过,与之聊了三天,感悟良多。”施卿煜嘴角噙着笑摇了摇头。
“曹学士大概要郁闷死了。”施德筝想想曹建中的脸,还是忍不住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虽然这事暂时被父皇给压了下来,但曹仁的确是受了无妄之灾,这事应该还没完。”施卿煜缓缓说完,也不继续在施德筝面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偏头看向司马辽,“司马兄,你今日来找我恐不仅是来给我们带来这么个消息吧?”
司马辽拱了拱手,弯下腰,“辽某的确还有一事相求。”
“哦?”施卿煜掀起眼帘,“但说无妨。”
司马辽毕恭毕敬道,“辽某闻说六王爷得了巡察御史之职,特此过来,只想问一句,六王爷可否带上司马辽一同出京。”
“你想到各州郡去?”
司马辽点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少府监掌管百工技巧诸物,时常需要研究各技艺,不过最近司马辽却陷入瓶颈中,辽某认为,是时候到百姓中去了。”
“司马兄之精神,卿煜佩服。”施卿煜朝他拱了拱手。
“司马辽不敢当。”司马辽连连弯了几下腰。
施德筝撇了撇嘴,小声地说了一句书呆子。
施卿煜道,“司马兄有如此之心,卿煜也不能拒绝。到时出京,必派人上府中通知司马兄。司马兄,与你一同出行,想来会让卿煜受益匪浅。”
“司马辽感激不尽。”
施卿煜让秦昭把自己推到了大厅中央,他对施德筝道,“我与司马兄不便在这里久呆,八妹,我们就先回去了。”
“是。”施德筝点点头,也知道其中的意味,没有拦着他们。
施卿煜和司马辽在宫外分开,带着秦昭就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