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思礼不过相当于一个公安局长,能翻起多大的浪?再有不甘,也仅剩接受一途。
西宁派道场,西宁三老尽皆在此。
“师弟,你所说可是真的,皇上真要赐婚吴王?”掌门“九指飘香”庄节还是有点不敢相信,朱允熥是个什么货色,身份多么尴尬,谁人不知?
庄清霜是她最小的女儿,又最是明艳动人,整个西宁派都将她当做宝一样,怎舍得如此糟蹋?
“这是司礼监的聂公公亲口对我所说,岂能有假?”师兄弟三人关系一向很好,叶素冬被质疑,也不着恼,再强调了一遍。
“师兄不必惊慌,皇上并未下旨,只是传话来问询一下,不是没有解决之道。”沙天放插话道,“听听素冬有什么建议。”
“确实如此。册封王妃也不是小事,总要听听我们当事人的意见。”叶素冬道,“再说,此次王妃选择,不止霜儿一人。赵思礼之女赵惜君,鬼王之女虚夜月,都在此列。并不是非霜儿不可。”
“皇帝竟然还在打虚若无那老东西的主意?”庄节诧异,“难道他忘了虚若无可是连皇太孙妃都拒绝了,何论一个区区吴王!”
说起虚若无,庄节有点压不住火气。当年太子朱标病逝,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朱元璋要立允炆当太孙。
他可没忘了,朱元璋想将庄清霜赐婚给当时还未当太孙的朱允炆,结果被虚若无一句庄清霜天生媚骨,朱允炆承受不住,硬生生给打夭折了。
霜儿是去当皇太孙妃,将来的大明皇后,统领后宫的。她自幼接受教导,难道会是不知羞耻的y妇么?
虽奈何不得虚若无,但这人其心可诛!
叶素冬不清楚庄节丰富的内心活动,道:“皇上又不是不知虚若无的脾性,虚夜月就是凑数做陪衬的。实际选择就在霜儿和赵惜君之间。”
“得像个办法把霜儿也摘出来,允熥实在不是良配!”沙天放叹了口气。
“这恐怕不好摘,”庄节也慢慢静下心来思考道,“为皇帝做事,最重要的是忠心。皇上猜忌心日重,素冬是禁卫统领,前些年霜儿未能当成太孙妃,他现在不得不担心我们是否心有怨气。”
叶素冬虽接到传给朱允熥的口谕,但还没收到他的最新消息,聂庆同不可能什么都往外捣弄。想了想最近的朝堂,道:“现在太孙的地位稳固,皇上很可能是只需要我们的一个态度,表明他的威望还在,并不会真的赐婚霜儿给吴王。”
西宁派能在风波云谲的金陵,挣下偌大的产业,除了忠心二字,三人的智慧、手段,也必不可少。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便理出了思路。
虽然吴王妃比不上太孙妃,但毕竟吴王是名义上最尊贵的亲王,道理上也说的过去。
西宁派家大业大,需要抱紧朱元璋的大腿,不可能像虚若无那么刚,无论事实如何,这个态是一定要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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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青衣迎上刚从长江边赏景回来的虚若无,道:“聂庆同刚才过来,说朱元璋想册月儿为吴王妃,问下王爷有没有意见。”
虚若无一怔,朱元璋头铁至此?道:“他还说了什么没有?”
铁青衣回道:“聂庆同私下告诉我,备选的还有赵思礼之女和庄节之女。”
虚若无听罢,哂然一笑:“聂庆同必是趁我外出未归而来,又在我回府前离去,怕承担我的怒火。”
他对铁青衣解释道:“不用在意,朱元璋必是立赵思礼之女为妃,同时想要叶素冬等人的一个表态。再就是想借皇帝之位羞辱我虚若无!”
太孙我都看不上,何况区区一个王爷!元璋老弟,你大限将至,掌控欲还是这么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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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要对中国所有的河流,以知名度做一个排名的话,除了长江黄河,谁还能排名在秦淮河之上?
烟笼寒水月笼纱,夜泊秦淮近酒家。
楼台见新月,灯火上双桥。
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金陵烟雨中的秦淮河,留下了多少脍炙人口的诗篇,是多少文人骚客梦寐以求的地方?
秦淮河夜景是最迷人的,是多年来梦中一道纤柔的身形。连岸边的水草,也是怯怯地摇曳,如同秦淮河畔那些娇柔的女子。
若不能见识一下最真实,最原汁原味的秦淮河,人生将会少多少乐趣?
这里不仅有青楼画舫,也有文人会馆。来年二月就是会试,很多外地士子便年都不过,也要早来金陵一赏秦淮河的秀丽。
明年的南北春榜案,自己能在其中捞到什么好处呢?
朱允熥就在秦淮河大街的一个会馆里,和士子门一起谈古论今,共邀风月。
在座的士子自认均为一时之选,此刻却共向正坐正中的一位年轻后生大献殷勤,仿佛能得到他的关注是无上的殊荣。
朱允熥看去,此人绝不过二十,鼻骨端正笔直,山根高挺,贵秀无伦,双眸像两泓深不见底的清潭,内里藏着数不清的甜梦,穿着紧身白色细银边劲服,原来却是一个头结男儿髻的绝色美女。
身旁刚认识的福建举子陈?见状,介绍道:“朱兄刚来金陵,不认识此女也不奇怪。她乃威武王的独生爱女虚夜月,金陵美女之首,若能得到她的青睐,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
原来她就是虚夜月,果然有着虚若无遗传的神韵。
“大丈夫向往功名利禄,当在直中取,岂能曲中求?”朱允熥义正辞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