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凛之淡定自若的喝着茶水,没表态。
江大爷自从刚出来跟父亲做生意开始,他就知道若是自己的能力没有别人强,那自己就只能厚着脸皮求别人跟自己合作,这是生意场上不成文的规定,他也没办法。
再加上,江凛之跟江家的关系向来不好,所以江大爷在主动找上江凛之谈续约的事情时,心里大概就有点数了一一江凛之不会轻易的同意。
“我记得江家在华城也有一座茶山。”裴丞撑着下巴,随口道:“华城的特产便是茶叶,怎么,这华城人喝茶不用自己家的茶叶,却要用帝都的茶山的茶叶,这传出去……”
裴丞这番话说的格外耐人寻味,而在座的两个江家人都听明白裴丞这番话里隐藏的另外一层意思一一裴丞在暗指华城人看不上江家的茶叶,所以即便江家有近在咫尺的茶山也卖不出去,只能从帝都的茶山进货。
江凛之看向裴丞的眼里满是淡淡的笑意跟纵容,这人现在被自己惯坏了,不过这样也好,他的人,永远都不需要瞧着别人的脸色过日子。
江大爷的神色却有些难看,江家欠江凛之的,所以他才能咬着牙忍受江凛之的傲慢,但江家跟裴丞之间有什么恩怨?这嫁进门的男妻居然敢给自己甩脸色,让自己难堪?
可是当江大爷的视线扫到江凛之眼底的那抹纵容之后,顿时就消声,不敢拿裴丞开刀了一一江凛之傲慢,那是因为他有资本,而裴丞傲慢,是因为他靠着江凛之。这两者之间并无区别江大爷气的嘴角直抽,但在江凛之看过来之后,很快就恢复成了原先的冷静,他干咳一声,说:“江家的茶叶都是要销往各地的,这些都是有固定销路的。而白虎茶坊这些年给我们的茶源,我们也是有不同的出处……这不续约来的太突然了,客户源那边我们还没来得及通知,所以可否再合作一次?等下个月,我们就不需要合作了。”
裴丞看了一眼江大爷,他不傻,能看的出来对方眼里对自己的恶意。不过也正因为如此,裴丞才更加不愿意跟江大爷凑在一起。
江凛之放下茶杯,薄唇轻轻的吐出两个字,“不可。”
江大爷满眼的期待瞬间就转变成了揾怒,他不明白,这江凛之为何要这么针对江家!虽然江家这些年对东院的态度不好,但最起码在吃喝用度上面根本就没短了江凛之的,更别提江凛之在装病期间花费的大夫出诊费跟药材费。难道江凛之真以为江家的钱都是大风刮来了?
江大爷:“难道你就这么不顾及往日江家对你的情分!江家这些年可短过你的吃喝用度?你装病时的那些药材费,难道都是大风刮来的?!江凛之,做人可不要这么无情无义,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可别太得意!”
因为这里是喜宴的现场,周遭还有不少宾客,所以江大爷即便是气到了极点,他也没有大喊大叫一一这是江大爷的大喜之日,他还不想毁连自己弟弟的前程跟婚事。
江凛之冷笑一声,“若不是江老夫人待我不薄,我这些年何须装病?难道你真以为我不知道,我的病是江老夫人的意思?”
江大爷蹭的一下站起来,好一会后,江大爷才满脸歉意的朝着周围被自己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的宾客致歉。
一边正在敬酒的江三爷亲眼目睹了江大爷失控的一幕,他垂下眼眸,想着待会去看看那边出了什么事。
江大爷重新坐下,脸上满是惊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呵。”江凛之冷笑。
江大爷知道了,江凛之早就查到他当年的那场突如其来的病并非天灾,而是人祸。
江大爷的手脚发凉,他并非害怕当年的事情被人发现,只是担心江凛之会借着这件事对江家发威。若是江凛之没出息没背景的话,江大爷不害怕;但现在的江凛之的底细谁也不清楚,所以江大爷不敢冒险。
“当年的事情过了就过了吧……别再提了,而且……”江大爷编不下去了,“江家到底养着你这么多年,不看僧面看佛面,当年的事情就过去吧,别再提了。”
江凛之没说话,眼神更加冰冷,浑身散发着冷冽又刺骨的气息。
裴丞气极反笑,江凛之不表态,但他裴丞却咽不下这口气,“若非江家老夫人心思恶毒,我们家二爷可不用这么多年一直窝在后院,没病也没装病。江立勋,你跟你娘都是一样的恶人,没区别。”
江大爷被裴丞指着鼻子骂了一通之后,被骂的面红耳赤的,脸色也极其不好看,但裴丞是江凛之的人,他不能轻易怼回去,毕竟他现在还有事求江凛之。
“更何况,胡夏云这两年一直在处心积虑的想害东院,我可不觉得她一个常年住在后院的深闺妇人会有这种恶毒的想法……若非无人在后面指使,怕她胡夏云只能像个寻常妇人一样,只想着相夫教子,而不是整日想着害死谁吧。”
裴丞这番话说的就格外的不留情面了,几乎是字字戳心。
江凛之定定的看着裴丞的侧脸,有些意外,他没想到裴丞会为了自己跟江大爷争辩。
江大爷的呼吸加粗,忍无可忍,“裴丞,你一个男妻,在此胡说八道什么!我是江家家主,岂会做出这种下贱人才会做的勾当?!”
裴丞嗤笑一声,“江立勋,我倒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