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还是有点小聪明的,趁做饭的功夫偷吃一点倒是常常能得手。只是那个后妈,买个菜连肉有多少片都记得清清楚楚,气得方锐经常做的菜里面只剩肉泥了。
于是方锐就这样委屈巴巴地过着日子,困了也只能睡煤堆里。由于一直穿的姐姐们的旧裙子,整天灰头土脸的,街坊邻居们不明就里,都把他称作“灰姑娘”。
不久,他的两位姐姐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了,这时传来了消息:附近一个王国的王子在举办选妃大典,届时将有为期三天的舞会。后妈立即就张罗起来了,要给两个女儿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方锐瞥厅里正在挑裙子的姐姐们,心里吐槽道:“趁这次我是不是也有机会换上新衣服了啊……”
他也好想穿得帅气逼人啊,能像隔壁的胖小子那样显摆一下也好,毕竟还是个少年人嘛。
唉,果然没妈的孩子像棵草。
方锐拿起手里的扫帚默默地又扫了起来,耳边却又传来了后妈刺耳的呵斥声:“走走走,扫远一点!也不知道你这灰尘会弄脏你姐姐的新衣服吗!真是没眼力见!”
瞧见方锐拿着扫帚进了厨房,后妈又嚎了起来:“那份牛排是你父亲的夜宵,你可别乱动啊!”
呸!什么“你父亲的夜宵”?他今晚都不知道宿在哪儿连回不回得来都难说,还夜宵!明明就是她们自己想吃罢了!
方锐想起自己那不着调的父亲,又是叹息了一声。
“叹气有什么用!你该怪你没个好妈!”后妈却又叉着腰,趾高气昂地数落了两句才解气地走开。方锐握紧扫帚的瘦削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指节惨白得吓人。
他深深望着后妈的背影,好久才缓过来,继续扫着地。这样的事早该习惯了。不过就凭父亲那性子,多半他很快又要换一位“母亲”了吧。到时候看你还嚣张不嚣张!
方锐气呼呼地一下一下狠狠地用扫帚抽着地面,耳边还时不时的听到两个姐姐的声音。
“那王子一定很英俊迷人!”
“那是当然!只有我才能配得上他!”
“你可别胡说了吧!看你也就只配去舞会上吃块蛋糕而已!”
“看我不撕烂你的嘴!你长成这样还好意思说我?”
没几句两位姐姐就掐了起来,后妈急忙跑来拉开了她们,好说歹说才劝住了。
方锐撇撇嘴,注意力却回到了那句“舞会上的蛋糕”,不禁沉思了起来:“看来那里能吃个够,要不要想个办法混进去呢?”
他放下扫帚,走到一边去翻墙上的挂历,突然意识到自己很久都没去看望母亲了,于是蹑手蹑脚地从厨房的窗子溜了出去,提起破烂不堪的裙角一路狂奔,一直跑到河边的一棵树旁才停下。
这是他在母亲去世之后种在坟上的小树,如今已经郁郁葱葱,在午后的阳光下投落了一片荫凉。树上还有三只鸽子在叽叽咕咕。
方锐四处转了转,采来一些野花拢成一束,放到了树下。当他凝望这棵树时,溜到嘴边的话却又突然都咽回去了:“没关系……我过得……很好……”
他伸手轻轻地抚在树皮上,咬着唇,沉默了好久才又笑了出来:“我走了,有空再来看你。”
就在他转身的时候,树上的三只鸽子飞了下来,绕着他转起了圈:“可怜的孩子,你有什么愿望,我们来帮你实现吧!”
方锐龇了龇牙:“也就是去王子的舞会上吃几顿吧。”
鸽子们拍拍翅膀,欢快地答道:“你就放心等着吧!到那天晚上我们会去接你的!”
方锐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又匆匆溜回了厨房,结果被后妈发现了,又饿了他一顿晚饭。
一周之后,王子的舞会要举办了。当天晚上,后妈带着两位盛装打扮的女儿出门了,还把一大盆豆子撒在了地上,让方锐捡好。
方锐看到她们离开,叹了口气,默默蹲下来开始捡豆子,却听到有东西敲打厨房的玻璃,一瞧,正是那三只鸽子。
“我们来啦!让我们用魔法帮助你吧!”三只鸽子绕着他转了个圈,落到地上变成了三位仙女,随即手里仙女棒一挥,方锐身上破破烂烂的裙子就变成了华美精致的拖地晚礼服,还配了一件蕾丝坎肩。
“那个……我是去蹭饭的,能不能稍微……不那么明显?”方锐弱弱地指了指自己的头发和脸。仙女们托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聚在一块儿嘀咕了两句,转过身又施了一个魔法——于是方锐就变成了一个顶着妩媚刘海(其实是为了挡脸)的长发少女,戴着优雅却不失俏皮的发饰,看起来很是清新靓丽。
“虽然穿高跟鞋比较正常,但好像不方便跑路……”方锐又提起裙摆,为难地说。
仙女们手一挥,高跟鞋变成了牛皮小薄靴:“还有什么地方不满意吗?”
“没有了没有了。”方锐十分开心地兜了个圈。仙女们却匆匆把他从窗户拉了出去,随即把铁锅朝空中一抛,落到地面上变成了一架暗黑古典系的马车。草丛里路过的一只兔子则被揪出来变成了白马,出来看热闹的小老鼠则被变成了车夫。
“快去吧!我们会帮你捡好豆子的!”仙女们把方锐送上了马车,和颜悦色地说。
于是方锐就这样,乘着梦幻般的马车,穿着梦幻般的衣饰,抵达了梦幻般的王宫。
方锐提起裙角跳下了马车,混在来来往往的人流中,不动声色地靠近了一桌吃的。
各色蛋糕,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