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伤心欲绝,哭得眼睛差点儿瞎了。后来父母亲带她去看病,医好眼睛后,迅速将她嫁给一个同村人。我哥他幸运被猎人救了,后来养好伤后找过去,发现她已经嫁做他人妇。”
程天源听罢,忍不住长长叹气。
“也是有缘无分,执着不了。”
阿虎笑了,拿起啤酒瓶重重敲了一下他的。
“说得对!我没执着,听说她嫁人了,我还劝她父母亲不要告诉她。让她知道我死了也好,免得她记得彼此的海誓山盟,觉得对不起我。我偷偷去见她一眼……她跟她男人相亲相爱,住着一间草屋,日子很清苦,但那男人对她不错,很体贴爱护她。这……也就够了。”
说到最后,这位铁血铮铮的汉子竟禁不住泪光闪烁。
程天源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哥们,这才是真男儿本色。”
阿虎“呲”了一声,呵呵笑了。
“喝酒喝酒!没事说什么往事,都老掉毛了!有啥好说的!”
陈民却是一个耿直一根筋,追问不舍。
“那你究竟啥时候结婚成亲?姑妈天天念经,你不烦我都要烦了。”
阿虎粗声喝道:“她老人家天天念,你也得天天听,怕什么烦!想当年我跑川线几度出生入死,今天不知道明天死在哪儿的时候,我心里最想的就是能见一见老娘,听一听她的唠叨,哪怕两句都好!”
陈民怂了下来,不敢开口了。
阿虎沉声:“有些是急不得。我在等一个我看得顺眼,跟我聊得来的姑娘。老天爷待我不薄!月老那边肯定有我一根红线,急不来!来!接着喝!”
三人对着江面喝到两点多,才回商店睡下。
程天源蹑手蹑脚进屋,见薛凌睡得极熟,微微宠溺轻笑,怕身上的酒气熏到她,睡在最外侧。
相比阿虎,他算是极其幸运的男人。
岳丈即便飞黄腾达,仍不忘当年老父亲救他的恩情,见他找上门,不仅没否认婚事,还一口答应立刻将女儿远嫁南下。
她虽然起初不怎么情愿,可她却没瞧不起他,辅助他帮他,孝敬他的父母,还在为他生儿育女。
最要紧的是,她心悦自己,如同他心悦她一般。
人生在世,能娶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还能跟她一起携手白头——足矣!
也许是酒精的缘故,他一边想,一边兴奋得有些睡不着觉。
隔天一早,是程木海老两口开了店。
陈民睡过头,程天源也睡过头,而且睡到九点多才醒。
阿虎不敢说实话,只说天气热,晚上难免睡不好,偶尔晚点儿没关系。
反正都是自家生意,多做一点儿或是少做一会儿也不打紧,谁都没多说一句。
陈兰匆匆走过来,道:“源哥,店里的草纸没了。本来以为楼上还有两大包,谁知昨个儿都已经卖了。刚才有客人来买,我让他们下午再过来。”
程天源利索将碗里的面吃完,道:“我立刻去拿货。”
“呀!”阿虎问:“你不是要跟小刘去见那个廖老板吗?”
程天源一时为难极了,看向薛凌。
“媳妇,要不咱下午再过去?”
“不了。”薛凌笑道:“约了人就要守信用,我和小刘哥去就成。你去拿货,不过今天车要留给我用。”
程天源不怎么放心,看了看她圆鼓鼓的小肚子。
一旁的阿虎道:“我不也要去吗?我帮你看顾好嫂子。”
程天源微笑道:“那就拜托你了。”
阿虎妈忍不住问:“虎子,你莫不是要去买房?你有钱吗你?”
“我昨天去看了,那楼房真心不错,看得我都心动了。”阿虎答:“如果不会太贵,我就去买一小套。有个好房子,娶媳妇也容易些。”
阿虎妈听罢,欢喜得直念阿弥陀佛。
薛凌拿了身份证,又向公公拿了户口本。
刘小老板骑自行车过来,她便招呼他上车,也让阿虎上车。
阿虎笑喊:“嫂子,我也会开啊!就不能我来吗?我还答应阿源照看你呢!”
薛凌呵呵笑道:“我只是肚子大点儿,其他都跟平常一样。都上来吧,有些晚了,别让人家久等。”
三人开车过去“望江苑”,不到两分钟便到了。
刘哥带着他们直奔前面的售楼点,将廖老板介绍给他们。
廖老板跟他们热情握了手,听薛凌聊了几句话后,忍不住问:“这位小嫂子,你莫不是帝都人士吧?我听你的口音是帝都那边的,对吧?”
薛凌笑答:“我是帝都人,我爱人是程家村人。你耳力真好!”
“哦……”廖老板微笑解释:“我之所以几句话就听出来,是因为我爱人也是帝都人。实不相瞒,我老母亲也是帝都人士。”
“原来都是老乡啊!”薛凌跟他聊了起来。
廖老板五十多岁,高大壮实,浓眉大眼,一副北方人的标准长相。
他应该读过不少书,言语谈吐很有风度,不像暴发户的模样,反倒像是儒商。
薛凌跟他徐徐道来,慢慢转入正题,问:“我有心买下江边那两三栋的八楼,不知道廖老板可否割爱?”
廖老板微笑道:“我建房便是为了卖房,小嫂子有心要照顾我的生意,这是我廖某的荣幸。”
薛凌听他愿意卖,心里也很高兴,可她没忘了此行的目的。
“廖老板,荣城还是一个小县城,群众的消费水平也不算高。我说一句您不大爱听的话,三十块确实偏贵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