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盼要是安分了,二太太反而要担心的。
关盼没在退婚这件事情里吃亏,确实能够瞧出她的厉害,这点厉害,也确实让二太太有些许忌惮。
但一个小门户出身,略识得几个字的小女子,她还能如何呢。
那些手段,到了自己面前,到底是不够看的。
二太太摆弄着盆里的梅枝,道,“你呀,也把心放宽些,你要是着急忙慌地动手,外头那些人还要说咱们俩不容人。”
三太太叹了口气,“我能不能容人,又有什么要紧,二老太爷心疼幺孙,父亲也心疼幺子,他们两个成婚,家里头给了好些铺子和田产,那关家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人家,关氏带过来的嫁妆也不少,这年前成婚,可是便宜了他们两口子。”
说起关盼的嫁妆,二太太也挺惊讶,关家不过是个乡下人家,关盼的嫁妆竟然和梅州城里头的姑娘差不多,关盼他爹就是老老实实的木匠,那谢氏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出身。
二太太道,“怎么,三叔又胡闹了。”
钟三爷是个不靠谱的,家里的银钱有多少他都能花出去,今日请人喝酒,明日请人吃茶,隔三差五就送出去一堆银子,二太太倒是想管,可是哪里管得过来,铺子她要管,两个孩子她要管,大事小事都要她操心,娘家那边的事情,她也得关心。
钟三爷又不是个安分的,三太太自然是管不了。
二太太叹了口气,“男人啊,都是一个样子,你把自己手里的东西看好,你呀,把两个孩子看好,若是指望他们,只怕是要去喝西北风的。”
三太太道,“我哪儿还指望他,我这全都指望二嫂你了,我是个命苦的,当初嫁妆没有多少,我和三爷手里分到的东西也没有多少,二嫂你说,这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们三爷确却是比不过人家,年节时候我也不想提这些事情,年后这些事情,我可不能亏着了。”
二太太算是听明白了,说到底,还是想从公中分些好处。
二太太心里冷笑,心想这一个个的,都打量着从公中分好处,公中的东西,日后就是他们二房的,难不成这是想分家了吗。
二太太道,“有什么事情,咱们都年后再说,父亲这几天正高兴,若是叫他老人家听了闲话,他肯定要不高兴的。”
三太太听出她的推脱,也不说什么,她这二嫂也不是好糊弄的。
“二嫂放心,我都明白,咱们俩才是亲近的妯娌,旁人都是外人,二嫂若有什么好处,可得先同我说才是。”
二太太把花瓶里的梅花摆好,指着其中一盆道,“过几日花就开了,放着屋里头,瞧着也漂亮,给你带一瓶回去。”
三太太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不过还是接下了。
送花有什么用处,三太太看着花瓶,便觉得十分心烦。
等三太太离开,二太太又让侍女给钟锦屋里头送了几枝梅花。
关盼和钟锦才吃过饭,关盼吃过饭后清醒了些,看着送过来的梅花,和三太太一样不感兴趣。
“这能开花吗,我瞧着要是晾干了,当柴火还差不多。”
关盼看着几枝梅花说道。
钟锦把花瓶放在桌子上,他倒是挺喜欢梅花,可惜这花是他二嫂送来的,看着伤眼睛。
“我回头给你重新找几枝回来,梅花开了漂亮。”
钟锦道。
关盼点头,又打了个呵欠。
钟锦又道,“我前些年去过皇城,那边冬日里会下雪,下雪的时候梅花一开,那才漂亮。”
关盼长到现在,还没有出过梅州城,更没有见过下雪,她说道,“可惜你不去皇城参加春闱,不然我还能跟你去看看皇城是什么样子。”
妇人们一生都被困在内宅中,关盼也是一样,她日后的一亩三分地,就只能在钟家,围着钟锦和孩子转悠。
若是可以,她也想出去看看,看看外头的天下到底是什么样的。
“我不去春闱,日后家里的事情做大了,我也要同去皇城的,到时候咱们一起去就好,赶在冬天,能瞧见下雪。”
钟锦道。
关盼瞬间眼前亮了,“真的吗,我也能去。”
“当然能去,”钟锦道,“一个人出去也没意思,和你一起才好。”
关盼道,“那你可记好了。”
两人说闲话又消磨了一下午,晚上一家人一块吃了饭,饭桌上倒是安静,当着钟二老爷,二太太和三太太都不会说什么,几个孩子和关盼不熟,再加上是在长辈面前,一个个的也十分安静。
二太太膝下有两个儿子,三太太一儿一女,家里的孩子也不算太多。
吃过饭后,孙氏留下钟锦和关盼说话。
关盼是个会说话的,没几句就把孙氏夸了一遍,从钟锦到钟溪,再到孙媛,孙氏脸上一直带着笑。
孙氏道,“你是家里的长女,果真是会体贴人的,你娘把你这个小棉袄嫁出来,想来也舍不得。”
“我娘那会子还奇怪,说怎么家里来了个菩萨样的太太,她是万万没想到,我有福气能当您的儿媳妇,她高兴着呢。”
关盼道。
孙氏笑得合不拢嘴,又说起谢容的好处来。
说着说着,孙氏便说到了孩子身上,她对关盼说道,“儿媳妇啊,你看,你二嫂和三嫂,都是过门不久就有了身孕,你也争气些,我和她们两个,到底是隔着一层,几个孩子和我也不亲,你长相好,锦儿小时候白白净净的,一双大眼睛,也好看,你们俩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