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盼舀了水缸里的水,洗了手,道,“怕是不成的,这几日我就不去了,娘病着,总要吃些好的。”
关正云叹气,“真是苦了你。”
关盼知道她爹说什么,笑道,“没事,你家姑娘不愁嫁,看上我的人可多了。”
关正云笑道,“这是当然,看不上我们家盼儿的,都是眼瞎。”
尤其是张泽,关家待他有如亲子,他却如此忘恩负义,还想让关盼当妾室,这样的人若是做了官,只怕老百姓都要给祸害死!关盼大笑,道,“爹,你就别说笑了,快去看我娘,我在这儿看着火,顺便做晚饭。”
关盼被她爹安慰,心里暖烘烘的。
她娘一向不喜欢她,还好她爹可靠。
送走关正云,关盼卷起袖子,把头上的银钗拔下来,仔细收好,便站在锅台旁边,叮叮咣咣地准备做晚饭。
关盼她娘不太会做饭,从她七八岁有锅台那么高,就开始烧火做饭了,关盼已经习惯。
她是长女,家里的活她不能推脱。
做饭倒一半,药熬好了,关盼端过去给她娘,没进去,就在外面喊了她爹出来。
做完饭,天色就擦黑了,关盼喊着妹妹过来,把饭菜端上了桌子。
关母这才起身,坐在桌前。
谢容身体还行,不过一年总要病上个三五回,幸好喝药就能好。
谢容是真的漂亮,即便已经三十多岁,身量略微瘦弱,但依旧面容白皙,容貌美艳,连眼角的细纹都不是太明显。
这大概就是天生丽质。
在这个家里,她吃得最大的苦头,就是生了四个孩子,其他事情,关正云都非常心疼她。
就连所有的争吵,都是关正云的过错。
关盼从前也想找她爹这样的男人,后来长大了,又觉得他爹还是不太好,她要找个更好的男人,比她娘过的还好。
张泽一度让她觉得骄傲,关盼以为自己就此胜过了母亲,但事与愿违。
关盼吃着饭,一边胡思乱想。
谢容终于开口,问道,“今日如何?”
关盼回神,道,“我也不知道,只是这几日都不去了,想歇歇。
谢容只以为还是没有结果,淡淡道,“你别眼界太高了,长得漂亮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你瞧个差不多的,家里有几亩地,踏实肯干的就好,别可劲挑,挑来挑去,耽误的是你自己。”
关盼想要为自己辩解,不是她挑,她只是想找个稍微好一点的而已,毕竟是自己的终身大事。
有道是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
“负心多是读书人,”谢容又道,“有学识的,不见得就是好的。”
关盼顿时有些吃不下饭,张泽退婚,又不能怪自己。
她娘总是这样,前两年就恨不得赶紧把她嫁出去,如今还是这样。
关盼已经不想再辩解,她努力多吃了两口饭。
妹妹关晴埋头吃饭,不敢跟她娘对着干,只朝关盼眨眼。
小弟在他爹怀里上蹿下跳,就是不肯好好吃饭。
关盼心情稍稍好了一些,“娘说的对,张大娘说瞧中我的有几个,回头想再把他们的家底儿打听清楚,我要是糊里糊涂的嫁出去,那一家人不可靠,我回头还得来麻烦你们。”
关正云立刻认同,“就是,不管怎么说,人品都得打听清楚了,好好问问,可别稀里糊涂的蹉跎了自己。”
谢容没再说话,吃了两口饭,就说自己困倦,先回屋休息去了。
大女儿的婚事,闹得她心神不宁,晚上都睡不好,谢容实在心焦。
急得她都病了。
关正云抱着小儿子回来,道,“容娘,盼儿的婚事,急是急不得的,你别这样催着她,不然孩子恐怕要觉得,你是急着赶她出门。”
谢容靠在床上,半晌道,“我能养大她,算是仁至义尽了,等她嫁出去,我也眼不见心不烦,你别跟我说这些,你也去打听打听,看看哪家更合适,赶紧把她嫁出去,才是正经事情。”
关正云没法反驳,只能应着,心想还是得给大姑娘多准备点嫁妆,给她打一套好家具。
关盼一日都没停歇,吃过饭,和妹妹一起洗了碗,便回屋倒在床上不想起来。
关晴和关盼住在一间,她滚到关盼床上,道,“姐姐,你相亲怎么样呀,给我找到姐夫了吗?”
“没有,”关盼闭着眼睛,道,“快去你自己床上躺着,别粘着我,我困死了。”
关晴问不出来,只能回去歇着。
关盼躺着床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钟锦这边可是睡不着的。
他吃过晚饭,就去找了他爹。
钟二老爷也很为小儿子的婚事头疼,钟锦道,“爹,表妹就不用说了,我怎么着也不会娶她的,我今日出门,相中了一个,这几日正要去打听她家里如何,你和我娘就安生些,若是她家里还好,我就打算娶她了。”
钟二老爷急得跺脚,道,“我的小祖宗,你闹什么呀,这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儿有人自己亲自去找的,钟家的脸面你不要了!”
钟锦闻言冷了脸色,道,“爹,是我过日子还是你过日子,你看中的人,你自己娶回来,我只娶自己想要的人,你一把年纪就不要瞎操心了。”
钟二老爷头疼不已,怒道,“你胡说什么,给我滚回去好好反省,你要是实在不想娶你表妹,我再给你物色其他姑娘,于县令那个孙女今年也十四了,你看怎么样。”
钟锦一口拒绝,道